“下次别跑。”
“我们慢慢来,想亲哪儿、想摸哪儿,提前告诉我,我们都试试看?”
“你躲,我也会找你。”
他弯腰靠近,轻声道:“……别吊着我,周若涤。你喂了我一口,我可不打算只尝这一点。”
周若涤匆忙整理好衣服,指尖还在不受控的发颤。
她清晰地感受到身后沉卿辰的视线,像灼热的烙铁一寸寸碾过她的脊背,随时可能将她拖回那个充满情欲的黑暗角落。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夜风拂过发烫的脸颊,却吹不散唇齿间残留的掠夺感。就在她即将推开酒吧后门的瞬间,一道修长的身影毫无预兆地截住了去路。
“抱、抱歉——”
她慌乱开口,想后退一步,可抬眼的一瞬,那句话被生生卡在了喉咙。
那是一张极具冲击力的脸。
眉骨如刀削般锋利,鼻梁高挺得近乎傲慢,薄唇抿成一道冷淡的弧线。金属镜框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镜片后那双眼睛黑得像无月的深海,平静表面下暗藏漩涡。
他穿着一件黑底白纹的衬衫,图案像某种锋锐符号,胸口敞开几颗扣子,露出锁骨和结实线条的胸肌,皮肤冷白,冷得有点过分。
不是普通的好看,是有攻击性的美,是带着压迫感的性感。
她站在他面前,仰起头,像撞进一道看不见的结界里。那股压迫感不是从动作或语言传来的,而是从他身上沉静得近乎冷漠的气场,像海水退尽后裸露出的礁石——锋利、孤绝、无处可避。
她甚至忘了怎么眨眼。
记忆像被突然拨亮的灯,细节一瞬间翻涌出来。
暴雨。黑伞。男人垂落的眼睫。
一年前,全国数学竞赛总决赛那天,暴雨倾盆,她拿了冠军,在数百人注视下捧着金牌站在阶梯上。他撑着一把黑伞站在评委席台阶下,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像风暴的中心。他将伞递过来,她站在暴雨里犹豫了一秒,还是摇头拒绝了。
伞没合上,他就那样撑着,陪她走到公交站。等车时他站在她左侧,雨水从他那侧肩头不断渗进衬衫。
沉斯珩。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像烫手的火,灼出一道暗印。
玻璃碎片在她脚边闪烁。周若涤下意识后退,鞋跟撞倒的空酒瓶在巷子里炸开清脆的回响。这声音似乎惊醒了什么,沉斯珩眉头极轻地蹙了一下,像冰面裂开一道细纹,转瞬即逝。
“小心玻璃。”
低沉嗓音带着一点微哑,依旧是记忆里那种克制而温和的调子。他向前半步,遮住巷口的光,也将她收入阴影。
她的指尖无意识揪紧衣角。嘴唇还残留着被咬破的刺痛,耳根烫得几乎要烧起来。方才巷子深处的纠缠像场荒唐的梦,此刻却被月光照得无所遁形。
“跑这么快做什么?”
沉卿辰带笑的声音刺破凝滞的空气。
周若涤看见沉斯珩左手微动,修长的手指在她腰侧半寸处停顿,看似随意的站位,却将她严严实实挡在阴影里。这个发现让她的心跳突然失序。
“卿辰。”他声线仍稳,却压得极低,“她是你同学?”
沉卿辰挑眉:“真巧,沉老师。”
“周若涤,这次分班考试年级第二,不过沉老师应该没注意过这个名字。”
“毕竟你只教A班。”话落,他唇角仍是似笑非笑。
“嗯,现在注意到了。”沉斯珩淡淡地应了一句。
他右手却不动声色地扶住了周若涤的手肘。掌心很凉,像一块永远不会融化的冰。
周若涤突然想起那天的暴雨中,他也是这样,右手撑着伞,左手虚扶在她背后半寸,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就像此刻,他的手指明明没有真正触碰她,却让她无处可逃。
“沉老师好。“她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更稳,“我是高一B班的周若涤。”
沉斯珩的目光落在她攥紧的衣角上,那里有一道细微的褶皱。他忽然伸手,指尖在距离布料毫厘之处停住:“衣服乱了。”
他没有碰她。
可周若涤却比被碰到还要慌。
她觉得他每一次靠近都不带温度,可偏偏每一次都让她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