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祈景在一楼看地质演变的纪录片,穿着深色的家居服,眼尾的红晕已经基本消失了。
薄承彦只是在沙发旁给人剥干果,眉眼冷淡,尤其是在看到来人的时候。
“嗯?()•()”
少年看了过去,有些意外,不是定时送水果的人。
是医生。
林瑟震惊无比,站在玄关那里好久没动静,直到旁边的阿姨温和询问要不要先脱下外衣——
才勉强回了神。
啊?
这是在干什么?
他只是觉得从未见过对方这个样子,很礼貌地同阿姨道:“没事没事,我自己来就好。⌫(五六二)⌫[(.)]()•()”
在玄关收拾好自己之后,青年控制不住地往那边看。
薄承彦几乎起身挡住了将近一半祈景的影子,把果仁推进人的唇缝,垂眸平和道:“上楼换衣服。”
少年歪了下头,咀嚼了几下,很是本能地问,“不是来给我看病的?”
他已经形成了思维惯性。
林瑟每次来,基本上都是给他看的。
祈景自然而然地熟悉,不觉得对方是“外人”。
“不是。”
薄承彦垂眸看着人,深色浅淡,只是用指关节轻抚了下少年的脸颊。
“找你的啊?”
祈景抬手握住对方的手腕,不由自主地想歪头看看来人,但被薄承彦用指腹给抵过来的。
男人的语气温和但又重复。
“嗯,去楼上,换好衣服。”
林瑟走过来的时候,只赶上小朋友冲自己挥了挥手,然后人进电梯了。
“……”
锦江别苑其实原来只是一处闲置的住宅而已,具体启用好像也就是两年前。
不过这个楼层也不是很高。
二楼也坐电梯?
林瑟好奇地问了两句,薄承彦只是蹙眉道:“他在楼梯上磕过膝盖。”
“有事?”
只是很简短的对话,立即询问目的。
说实话,有轻微的不悦。
“你怎么没来拿药?”
薄承彦很平静地道:“不需要了。”
“好了?”
男人抬眸看了过来。
林瑟双手插兜,倒是面不改色地对视过去。
笑话,他最早就已经发过誓了。
会监视一辈子的。
“我自己可以控制。”
少年正好从楼上下来,只是套了给长袖,灰色的裤子,或许是套得很快,额发还有些碎。
“医生。”
祈景打了个招呼,然后问,“你来给他看病?”
或许是问得太过于轻松自如。
以至于林瑟眉心一跳,不可置信地看向薄承彦,但对方也只是轻微皱了下眉。
传达了一个信息。
——他不知道。
少年的思维逻辑很正常。
林瑟常出现的身份就是医生,医生造访,不就是看病?
林瑟想了想,只是走了下形式主义,把了下薄承彦的脉,但还是挑了下眉。
祈景在旁边看的认真,抬眸看了过来。
那个目光就是传达一种信任。
“啊,火气有点大。”
薄承彦抬眼看了过来,面色冷淡,林瑟仿佛感觉碰了煞神一样,收了回来。
心里还想……这么能装。
不过他看了眼茶几,和对面的投影布。
零散的干果皮,一个盘子里全是果仁。
伺候人的。
“……”
怎么不买现成的?
切。
祈景并不知道火气大算什么,但是中医的一些术语他还是了解的,于是问了问,“那怎么泄火?”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
林瑟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最终反应了过来,“噢噢,去火是吧?”
成年人肮脏的大脑。
古早三级片里经常出现的台词就是“泄火”,而他最先接触地道中文是从这里出发的。
他真是品德败坏。
“没事,喝点凉茶就好。”
林瑟自动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变得顺滑了。
真的看起来很不专业。
他果然还是不擅长隐瞒人。
祈景虽然感到困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凉茶好像确实去火。
不过,这需要上门来看病么?
就在这时——
“给他看看。”
薄承彦从始自终都很平和,没有丝毫的担忧,只是抬手捏过身边的腕骨,让人去把脉。
林瑟有时候也实在困惑,他为什么永远这么游刃有余,好似什么也不担心一样。
万一小朋友被吓到呢?
“我生病了吗?”
思绪被轻轻带回现实,祈景在问他。
“没有。”
林瑟再一次震惊,这次没什么气血两亏了,还好,或者说,比上次好多了。
国内过年的威力这么大?
补回来了?
“你很健康。”
薄承彦神色浅淡,起身看向祈景,“小景,去拿下礼物。”
少年噢了一声,那是阿姨做的曲奇,有一份已经送给助理了,正好医生来了。
“好。”
人走了。
客厅这里暂时只剩下两个人。
林瑟只是不解:“你怎么养的?”
这是真诚的询问。
说实话。
祈景的个子是一直在长的,甚至精神状态也都是一点点变开朗的。
他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林瑟环着手臂道:“薄,我要回趟加拿大,进行所谓的团聚,我没办法一直为你诊疗。”
“你确定你可以控制好自己?”
薄承彦只是温文尔雅地看了过去,“我不会伤害到他。”
“可是这是很长的寒假。”
青年蹙了蹙眉,还是把带的药拿了过来。
那是个黑色袋子。
“我的建议是……”
“最好是正常的频率,而不是一次太久,那样容易使伴侣造成恐惧心理。”
“不过我看……”
林瑟看到祈景在帮阿姨整理饼干袋子,歪了下头,“他真的一点都没有被养出来负面情绪。”
仿佛是感叹。
“你怎么做到的。”
*
足够的安全感。
就够了。
祈景当时获得了定位的时候,还是会好奇地看一看,但是过了一个小时就没兴趣了。
薄承彦偶尔会通电话问问他,那个时候少年才会有点着急,拿着手机去看定位的走向。
好似个小考试。
但成绩永远是满分。
在床上也是一样。
湿哒哒的眼泪会弥漫出来,有时候是舒服的,有时候是委屈的。
要抱过来。
腰被托着,潮湿的手臂挂在他的肩背上,有模糊不清的嗓音。
断断续续地叫名字。
要安抚。
大约需要十五分钟。
之后再继续。
他年纪小,什么都可以。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
祈景有时候也不懂,总是问出一些天真的事。
“为什么要出去?”
“你又没好。”
诸如此类。
时间拉回至现在。
祈景见医生离开了,就又回到了沙发角,脱掉了鞋子,盖着毯子看纪录片。
地质学的内容是古生物学的基础,生态演变实在是很有趣的过程,他并不觉得枯燥。
直到一道阴影覆了过来。
祈景不高兴地歪了下头,去看前面的投影,手腕被轻轻地拉了过来,脉搏的地方被吻了吻。
人被捞了起来,放到了怀里。
年关临近,阿姨晚上也回家了,倒是安静。
祈景对于这个动作接受程度很高,找到了舒服的位置就靠好了,抬眼接着看前面的屏幕。
额发被亲了下。
接着是耳廓。
然后是后颈。
“嗯……”
少年还在看纪录片。
祈景最后抽空扭头去吻了吻薄承彦的下巴,但刚想转头,又被捏住了脖颈。
很合适的力道,不容抗拒地拉了回来。
很直白地唇瓣相贴。
犹如什么印记。
亲了下。
“这么好看?”
薄承彦垂眸问了下,眉骨下的侧影显得轮廓很是立体,嗓音微沉。
祈景觉得不舒服,就直接跨坐在他身上了,回头看了下屏幕,倒是还认真思考了下:
“我要好好学习。”
“班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
“另外一个同学退学了。”
薄承彦皱了下眉,“怎么不说?下学期换了——”
“不行不行。”
祈景摇了摇头,“那样就没有人了。”
“老师天天上课给我带零食的。”
薄承彦托着人的腰,身子微微靠后,是很放松的姿态,只是语气很沉地道:
“因为小恩小惠就丧失自主权?”
“做得不好。”
祈景的掌心被抓住,五个指头被分开,轻掐了下。
“没、没。”
仿佛是着急了,起身往前坐了点,磕磕巴巴地解释:
“我不是,我不知道做什么。”
“我有很多钱的。”
薄承彦微抬了下眉。
很不动声色。
“嗯。”
“够花了,我想要做点好事,就、就好了。”
祈景只是想要回馈这个世界。
专业人这么少。
他的老师很欣喜的样子。
薄承彦只是问:“你喜欢古生物学么?”
“想过深造么?”
祈景懵懵的。
“你的老师表达喜欢,是想要你一直读下去,不是只有本科。”
“知道人才培养要几年么?”
祈景算了算,“八九年?”
“那是本硕博连读,久的要十年左右,并且要足够优秀才可以如期博士毕业。”
“真的喜欢么?”
祈景很是迷茫,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我、我有点喜欢……但……”
“那就一边走,一边试。”
“学科的浅层次理论都是好懂的,但是愈往深处走,就愈需要天分,要独立思考。”
“不要因为别人的道德绑架,就心软。”
“你不需要对其他人负责任。”
“我可以替你托底。”
年长者的引导是有必要的。
在面临一些重要人生路径的选择上,建议是珍贵的。
祈景最后把脸靠在了对方的胸膛,很郁闷地道:“那好吧,我想想。”
指腹被捻了下。
*
寒假的确很漫长。
凌越的福利制度很好,公司也放了年假,薄承彦大多时候都在陪人。
只是夜里会定时服药。
祈景在床上侧躺着,湿哒哒的额发有几缕贴在了额角上,手腕上的手环嘀嘀嘀一直吵。
少年抬手去弄开了。
“呼……”
薄承彦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抬手握住那个手腕,垂眸看了下,心率有些高。
又给抱了起来,怀里人几乎没什么力气了,只是有点喘气。
祈景有些迷茫……
是、是很舒服。
太过了。
他、他……
下巴被捏开,有甜甜的液体灌了进来,糖水。
很甜,太腻了。
“唔……嗯。”
少年抬手抵住那个手臂,但也只是像是扶着,喝完了,又有一杯纯净水。
杯壁压着唇边,被一点点地渡了进去。
喉结一上一下的。
很认真地吞咽。
等到被抱着好一会。
心跳又被重新侧了下。
回稳了。
但就在这时——
祈景隐约发现快感堆叠到一定程度是害怕的,真的会短暂地眼前一黑,有种扔到云端的感觉。
会不会……坏掉?
等到再度被放到床上的时候,少年抬手抵住那个宽厚的肩膀,语气很闷哑地道:
“薄、薄承彦。”
“你吃点药吧。”
作者有话说:
已经吃过了哎
\\x\\h\\w\\x\\6\\c\\o\\m(x/h/w/x/6/点看)!
()•()本章完62
星愉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希望你也喜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