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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鹿蹊是在高二那一年真正觉醒性向的。
天知道他只是在路过篮球场的时候多看两眼,午休的时候偷瞄天台几十遍,走过隔壁班级的时候状似无意探头进门视线扫两圈……怎么就弯了呢。
少年时期的鹿蹊是有点中二在身上的,和一般少年喜欢的龙傲天主角不同,鹿蹊就喜欢那种劲劲的高岭之花配角,甚至在日记本里大肆创作。
一次偶然他看到少年时期的季空青后,瞬间惊为天人,有种次元壁破了的兴奋感,经常跟在人身后偷看,以此来激发自己的创作欲。
结果看着看着……高二的某天晚上,就做了不可诉说的颜色梦。
还被……被按着这样那样高难度的动作,嘬得浑身上下全是小梅花。
噫!
人类的腿怎么可能被掰成那种柔软度啊!又不是马戏团练柔术的!
由于少年时期的鹿蹊虽然中二但确实纯爱,被一连半个月湿哒哒的内裤吓到鸵鸟逃避,直到高中毕业才缓过来。
不过高中毕业后,他也就没有再见过季空青。
而现在……
岁月当然在季空青的身上雕刻出不少变化,但又好像本质上并没有什么改变。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雨伞的木质伞柄,宽大的伞面将他的肩膀笼罩在内,微微躬身看向车内的鹿蹊。
好似隔绝了外面的雨声,只剩下对方礼貌绅士却难掩关心的声音。
鹿蹊回过神来。
刚才,他问什么来着?
要不要一起过去餐厅?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还在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前挡风玻璃上,砸在季空青头顶的伞面上,也砸在了鹿蹊的心尖上。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但却听到自己语气淡定地回应了一声:“好的,谢谢。”
鹿蹊直到钻进季空青的伞下,和身边人肩膀碰着肩膀走出停车场,都还在震惊自己刚才的镇定从容。
下雨的空气带着凉意,季空青是典型的肩宽腰细腿长的模特身材,如果是他打着伞,那一定是杂志内页里最出彩的摄影作品。
但现在伞下还有一个鹿蹊。
鹿蹊作为一个不爱运动的画画人,虽然肌肉含量差了一点,但身高一米八带来的大长腿,是他从高中骄傲到现在的优点。
所以现在这把原本罩在季空青头顶显得从容的黑伞,变得局促拥挤起来。
鹿蹊不知道季空青有没有认出自己,那种和高中同学相亲的微妙尴尬让他找不到开口的话题。
而且,或许是因为曾经对季空青心怀不轨,所以……内里小黄人的鹿蹊真的很怕出口成黄。
他专心盯着脚下,只觉得停车场通往餐厅的路怎么这么长。
所以鹿蹊没能注意到,从停车场出来后,季空青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
眸光深邃,片刻不离。
春日的阵雨来得快,去的也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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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⑦[(.)]⑦()•(o)”鹿蹊脑子一抽,再次脱口而出,“我也是高中。”
雅间柔光下,季空青的神情流露出一丝古怪,但很快,就模糊在温和的笑容里。
……
季空青的坐姿端正优雅,仪态之漂亮看在鹿蹊这个画画人的眼睛里,引诱得他手指蜷缩,颇有些手痒难耐。
“你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就像是等比放大了一样,只是更成熟了些。”
鹿蹊率先抛出话题。
“我是不是变化很大?”
“还好。”季空青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不要太过灼热,尽可能压着语气顺话题聊天,“头发颜色很漂亮。”
比起初高中时期就是一副竹雅君子,只可远观的季空青,鹿蹊的变化的确很大。
少年时的鹿蹊可以说是那种标准的乖乖小少爷,不长不短不烫不染的头发,永远干净得体的校服制服,在学校的人缘很好,但也没太大的存在感。
可现在的鹿蹊,虽然还是那张不笑不说话看着就乖巧的五官,但染浅的发色和扎起的狼尾,无疑展露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鹿蹊转头向一本正经的男人展示脑后的小辫子,转过来时眼角眉梢都飞着笑意:“学艺术嘛,总会有一些变化。会觉得不好看吗?”
“当然不会。”
季空青顿了顿,认真看着鹿蹊。
“很适合你,很好看。”
鹿蹊被季空青透过镜片投过来的专注认真目光烫了一下,桌下的手指小小抠了抠腿面。
“……谢谢。”
嘶。
本来就长得好,宽肩窄腰大长腿,气质拉满,现在又加了副金色细边眼镜。
这也太犯规了吧?
简直就是活脱脱的温润君子,高岭之花,换上古装无缝衔接清冷师尊的类型啊!
穿红的肯定也好看,嫁衣什么的,斯哈斯哈——救命,次元壁要破了。
鹿蹊看着季空青,不自觉间,脑子里的笔已经唰唰唰勾勒出好几张分镜play。
但好在鹿蹊长了张乖巧脸,任谁都看不出来这会儿他的脑袋里在搞什么。
没过多久,上餐的侍者敲门进来了。
牛排被摆好在两人面前时,刚才那种微妙古怪的气氛淡了不少。
季空青看上去并不是主动的性格——这和鹿蹊印象中的他一模一样。
但他却对这场相亲很主动。
听到对方提起要不要互相了解一下彼此的情况后,鹿蹊确定自己没有感觉错。
季空青,对这场相亲很主动。
鹿蹊抬眸看了眼他。
对面的男人在切牛排,眼帘微垂,动作慢条斯理。
鹿蹊的目光从季空青餐盘里的牛排,一点点转移到季空青握着金属刀叉的双手。
雅间灯光在他手背上抚上柔和的光晕,映出皮肤下隐约的青色血管,有种卓绝气质带来的理性与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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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鹿蹊已经不再是少年时期的纯爱鹿了。
人的XP是会螺旋上升的。
曾经单纯喜欢高岭之花的纯爱鹿已经被淹没在涩图里,现在的,喜欢那种内里大猛攻开车不限速的假正经。
而季教授显然是再正经不过的正经人。
结婚后如果连XP都不能契合,看得到吃不到,吃到了也不对味儿的话,那得多难熬啊?
这不能行。
鹿蹊将最后一口法式焦糖布丁送进口中,用餐巾擦拭唇角,准备礼貌结束这场相亲。
看出鹿蹊拒绝的意思,季空青桌下的手指收紧,声音紧绷:“我们,一起过去停车场?”
如果是对相亲对象有意,那么鹿蹊这个时候当然应该回答好的,然后或许在走过去的路上会提出下一次的约见。
但……
高岭之花虽然好吃,但更懂及时止损的鹿蹊露出一抹抱歉的笑容:“不用啦,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
压着最高限速开车回到家,鹿蹊打开家门,甚至没来得及换鞋,从玄关的柜子里翻出之前塞的画板,用力翻开新的一面。
铅笔在素描纸粗糙的表面移动着,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二十分钟后,一张速写静静躺在鹿蹊的怀中。
画的是季空青。
炭粉被指腹反复揉擦,晕染出深浅不一的灰调,和粗粝的线条一起勾勒出鹿蹊视角下的季空青。
只是和季空青当时动作不一样的是,画中的男人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笔尖快速扫过纸面留下的飞白,让每根手指都仿佛蕴含着力道,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画中抬起。
而那颗小痣,被鹿蹊珍而重之地点在虎口处。
因为玄关面积有限,索性盘着腿一坐就是二十分钟的鹿蹊愣了一阵,才缓缓的,慢慢地,呼出一口气。
他刚挪动了一下,腿部就传来无数小针密密麻麻上刑般的酥麻胀痛,惹得鹿蹊不禁咬牙咧嘴嘶了好几声。
唉。
即使不合适,但鹿蹊还是要承认。
季空青这个人,对他真的充满了诱惑力。
不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
就像是……
他的缪斯。
鹿蹊的脑海中浮现出这四个字,但下一秒却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缪斯什么的——谁会想要做涩图画手的缪斯啊!
但笑着笑着,鹿蹊又长长叹了口气。
就是太正经了。
可惜,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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