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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打脸、卖婆明瑶华当众点明说话者的身……
明瑶华当众点明说话者的身份,甄太太有一瞬间的心虚,随即挺直腰板,道:“怎么,我哪句说错了?”
明瑶华给她扣帽子,道:“甄太太定然是以己度人,才能说出女儿无用这样的话。原来甄太太一出世,就被父母长辈嫌弃是个没用的东西。不只如此,想必您嫁给甄副使之后,也是个不孝顺长辈、不教育子女、不打理家事的无用愚妇,甄副使娶了您这个无用之人,还真是家门不幸啊。”
说得真狠啊,不孝、不慈、懒惰,这三个罪名压上去,甄太太不说出个一二三四证明清白,往后她就成扬州城的笑话了。
众人的目光都转到甄太太身上,只见甄太太脸皮紫胀,坐不安稳,怒道:“不过是好意提醒你一句罢了,你就凭空污蔑长辈,这就是林家的待客规矩吗?”
明瑶华佯装不解道:“甄太太这是什么话,我如何污蔑你了?”
“我、我”甄太太气得一口气没顺下来,磕巴了下才搬出力证:“我公婆亡故之时,我为公婆守丧,丧仪皆是由我打点!”
不错,为长辈守丧是实打实的孝顺,一些上了年纪的太太认可这话。
好姐儿不哭不闹,眼睛骨碌碌地转,明瑶华将女儿交给奶娘抱回去,而后冷声道:“原来您为公婆守过丧,自认是孝顺之人,在座的各位夫人里也有许多是为长辈守过丧的,自然也是孝顺之人。既然您和这些夫人都是女儿身,都是孝顺之人,怎么甄太太却说女儿无用?莫非是蓄意羞辱林家来了?”
“我不是,我,我就是一番好意。”甄太太脑子转不过来,找不出话反驳。
看热闹的众人顿时反应过来,不仅今日宴会的小主人是女儿,她们也是女儿,说谁无用呢?
甚至有些年轻太太奶奶,和明瑶华一样只得了一个女儿的,不由代入到自己身上,瞬间怒火点燃,说话直揭甄太太的老底,一唱一和地演起来。
“甄太太,您家里倒是有个继承家业的甄少爷,不过去年中秋我听人说甄少爷在应天府学殴打同窗,您怎么也不好好管管甄少爷呢?”
“管也来不及了,甄少爷已经被应天府学除名了。”
“怎会如此,甄家可是金陵大户?”
“应天府学冒着得罪甄家的风险也要除名甄少爷,当然是因为甄少爷做了些不该有的勾当。”
“到底是什么勾当,甄太太,你和我们说说吧。”
好几个人联合起来,夹着嗓子,说话语气极尽尖酸,带着敌意的目光都聚在甄太太身上,她身边的丫鬟缩着肩膀,恨不得钻到地下躲起来。
甄太太敌不过在场的这许多妇人,羞愤之下,以帕掩面,哭着离开了。
甄太太走了,明瑶华站出来笑道:“恶客已走,诸位尽可开怀了。我家请了德庆班,有一出《醉打蒋门神》唱得极好,宴席也摆上了,咱们都移步吃酒听戏去。”
这话一出,众人都欢笑起来。
宴席过半,明瑶华终于得空坐下。
戏台子上是一出打戏,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戏台上,平昌郡主坐到明瑶华身边,笑道:“你生产第二日,崔二娘也来和我报喜了,说是你晚上发动的时辰和我生福哥儿的时辰差不多,好姐儿的出生时辰和福哥儿的出生时辰差不多,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
明瑶华吃了两块肉脯,两块点心,方笑道:“崔妈妈还真是个机巧的。”
崔二娘既知道她和平昌郡主有交情,去平昌郡主家报喜,是奔着又能得一份赏钱去的。
“聪明人总比蠢人好。”这话指的便是甄太太了,不过平昌郡主不想提甄太太坏了兴致,又说起别的事,“我派人去泉州,那些外邦人都是做生意的,问起他们国家有什么书,一个个说出来都不是我想要的书。不过意外发现了别的事。”
明瑶华低声问道:“别的什么事?”
平昌郡主叹气,“朝廷是禁止私人出海的,可当地有许多船只打着官船的名义装载大量丝绸瓷器往外卖,没人管没人查,也不知道伯父知不知道这些事。”
明瑶华努力思索大景的海上对外贸易政策,大景并不严格海禁,只是每年出海的船只都有严格把控,都是官船,以彰显国威为主要目的。
但是海贸之利巨大,就跟盐引一般,总有人凭着背后有权贵撑腰多支盐额,泉州等港口城市的当地豪族仗着背后有人掩护,官商勾结,打着官船的名义多派船只出海,多一条船就能多百倍的利。
因二皇对抗,朝堂之上局势混乱,底下趁这股东风,使劲儿地走私赚钱,也不必去远的地方,只到什么暹罗、波斯转一圈,就能赚得子孙受用不尽的家财。
书中世界和她曾经世界里真实的历史有误差,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海贸之利动人心,朝廷是禁不了的,若不正面引导,迟早闹出乱子。
明瑶华犹豫了一会儿,道:“兰姐姐何不将此事告知皇后娘娘,也不必当成个大事来说,你在信里将打听到的见闻分享与深居宫廷的伯母,其他的,只看天意吧。”
皇后娘娘有心,或是洪熙帝和皇后的夫妻关系尚可,洪熙帝就能从皇后口中得知此事。至于其他的方式,不论是陆同知上奏折告知皇上,还是平昌郡主正儿八经地写信给皇上,都有可能引起帝王莫名其妙的疑心。
平昌郡主失笑:“我还在想要不要告知伯父,你就连法子都帮我想好了。”
明瑶华笑道:“姐姐心里是想将这事告知圣上的,不然就不会和我说了。”
外院,林明霁和交好的几人同坐一席,不免提及好姐儿,“小名叫好姐儿,另还起了个意为美玉的大名。”
宴席上人多,林明霁没说大名是哪个字,只笑道:“等以后有机会,我在家里设席,单请你们,再把好姐儿带出来给你们看看。”
齐壮爽朗笑道:“那我就等你的席面了。”
沈文石没有妹妹,看到林明霁提到女儿时溢满柔情的样儿,难免幻想自己以后成婚有了孩子之后的场景,他父母缘浅,要是他当了父亲,必不能像他爹那样偏心眼子。
周从宜率直,只顾着埋头大吃。
午后申时,宴席散了,宾客们陆续请辞。
卢氏因生了孩子身体还虚着,只让齐母和齐壮带着青姐儿去林家参加满月宴。
回来之后,齐壮就和卢氏说了宴席上的见闻,席面的酒菜都有什么,接着就和卢氏商量道:“林大爷给他女儿取了小名叫好姐儿,另还有个认真起的大名。咱们要不要花几百钱,去请街头的算命先生给青姐儿也取个大名?青字当小名还行,当大名总觉得不够有寓意,还有里头那个小的,也一道起个威风的好名字。”
卢氏生的小儿子就躺在里屋床上,她笑道:“你去爹娘说一声,他们觉得行就行。”
青姐儿回到家换了一身家常衣裳,头上的金簪子也收起来,只戴两朵绣坊买的绢花,她轻轻巧巧地踏入父母房里,听到齐壮说名字的事,摇头道:“爹,我不要别的名字,青字就很有寓意,青天在上,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名字吗?”
卢氏将她拉到身边,为她整理额头的碎发,笑道:“你个小丫头,还想当青天大老爷吗?”
“反正我就是不要别的名字。”青姐儿很有自己的主意。
齐壮起了逗弄女儿的心思,笑道:“你再说说,青字还有什么好意头?”
“可多了。”青姐儿随便一想,脑子里就有一堆的典故,她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林家红红火火,日渐兴旺,甄副使脸不对心强撑欢笑地在林家待到宴席结束。
回到家,管家就来报,“隔壁宴席才开始,夫人就提前回家了,看着脸色不好,不知是有什么内情?”
甄副使一身的酒气,脚步勉强稳住,去甄太太房里,问道:“你今儿怎么提前回家了?”
甄太太支支吾吾,只道:“林家欺人太甚,中途将我赶出来了。”
甄副使酒意未过,头脑发晕,他刚要转身,顿觉不对,没点缘由,林家会做这样不讲情面的事?
甄太太的性子他知道,于是坐下来,对着甄太太的丫鬟怒喝:“翠兰,你说,在林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甄太太的丫鬟一哆嗦,跪下,语带哭腔,将林家花厅里的事尽数说了。
儿子的丑事被一群妇人说嘴,甄太太“帮”他得罪了上司,甄副使顿觉眼前一黑,酒醒了三分,怒道:“愚妇,蠢妇!”
甄太太不肯受这指责,道:“你在家不也说了,林如海不识相,早晚要被拉下来。”
甄副使气疯了,说话都不过脑子了:“你也知道我是在家说的,你脑子被狗吃了,说小话说到正主面前,我在家还说主家干事不多拿钱倒多,你也去主家老太太面前说啊,你看我这个副使的位置还坐不坐得住?”
甄副使脸上青筋暴起,甄太太吓得缩了缩,道:“我说的也没错,她就是生的个女儿嘛。”
甄副使不愿再和这个蠢货多说话,朝外头吼:“管家,备一份厚礼。”
又对甄太太道:“聂氏,你立刻跟我去林家赔罪。”
甄太太不情不愿,在甄副使的威势之下,被逼着出了家门。
结果连林家的二门都没能进去,就被下人拦住了。
不提甄太太是如何的羞恼,次日甄副使在衙门和林如海相见,林如海仿佛不知道宴会上的波折,待他犹如以往。
甄副使惴惴不安。
不多时,林如海的跟班来和甄副使道:“运使有事与您相商。”
甄副使提起一颗心,去了林如海的公房,然而林如海只提公事,说完公事就让他回值房了。
一日二日三日,无事发生,甄副使安慰自己,内宅妇人的一点口角之争,也许林如海压根不放在心上呢。
林家这边,热闹消退,接下来的大事便是林明霁的乡试。
只是他住在府学,回家了也是住在前院,周从宜为了备考,也不回县城家里了,而是来林家借住。
林家人只能每日送些吃食去府学。
明瑶华又将她去年中途落下的花皂事业提上日程,如果林明霁科举顺利,势必是要上京城的,而江南一带,尤其是扬州和金陵两个府城,拥有极广阔的日化用品消费市场,她势必要尽快将店铺的大框架搭建起来。
林家的家业再大,也不是她的,她买衣裳首饰,谁也不会说什么,毕竟价值高昂的首饰是可以传给后代的,算不上浪费。
但假如有一天,她要拿出大笔银子做别的事,不能保证林如海没有意见。
午后,明瑶华坐在书案前,习惯性地在纸上将一切开铺子所需的条件都写下来。
九个大项:人手培训,技术,资金,铺面选址和装修,库存供应,营销,原料供应链,花皂的经典款、限定款和礼盒款,定价。
明瑶华在对应事项后边或打钩,或写下安排。
六月中旬的阳光愈发晒人了,院子里葡萄架子爬满翠绿的藤蔓,两个丫鬟站在架子下数葡萄串。
清风端着井里湃过的冰碗,并几样鲜果点心甜饮,一路专挑阴凉地儿走过来。
正房东侧间连通耳房,都设作书房,清风将碗盏一样样取出来,放在案几上,笑道:“奶奶,来歇歇吧,您都坐在那儿写了半个多时辰了。”
明瑶华停笔,走到窗户边上,捂着眼睛慢慢接触窗格外的阳光,日光斜射,伸了个懒腰道:“时间过得真快啊。”
她低头写写涂涂,都没注意太阳的变换。
清风抿唇笑,端来一盆水给明瑶华净手,问道:“奶奶可是在忙花皂作坊的事?我哥哥托我好几回了,想问奶奶花皂作坊还开不开,长青庄庄头的婆娘也来问过两回了。只是奶奶在月子里,不好费脑筋的,奴婢就和他们说了,等奶奶出了月子就帮他们问。”
明瑶华不由愧疚,她的小事业,却是别人希冀的谋生岗位,偏她拖了这么些天,而后笑道:“下次再有人问起,你就说,一个月内,作坊必能开工的。”
金鱼巷
徐氏在房里,一针一线地绣着她往日十分看不上的绣样。
曹家依旧平平淡淡,大钱没有,小钱不缺,因为她生了哥儿,曹家人对她恢复了往日的亲热,她也不再和娘家来往了。
但她心里还记着妹妹,如果不是她掺一脚,说不定妹妹不至于进到卓家,也不至于被卓家转手卖了。
她打定主意要打听妹妹的下落,赎回妹妹。
可是她没钱没人脉,怎样才能打听到妹妹的消息呢?
徐氏小有谋算,从意识到家里靠不住就想法子勾得曹柱儿对她怜惜不已,嫌弃曹家的生活粗俗不如意,就想让妹妹当上官宦人家的妾室。
有时候她也想,如果妹妹是被徐兄长卖的,她全然不知情就好了,这样难过一阵她就能心安理得地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偏偏她自己也掺和了一脚,日夜焦心,深恨自己为什么要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徐氏沉浸在懊悔自责之中,倪卖婆突然在大门外吼了一嗓子,而后径自进了曹家院里。
曹婆子在房里探出头看一眼,又收回头了。
倪卖婆进了徐氏屋里,道:“你做的两个香囊荷包,精致又鲜亮,那裘官人的外宅娘子爱得不得了,我卖了她十八两银子。说好的,我抽取一半的银子。”
徐氏做的香囊荷包自然不是普通花样,而是绣了春宫图的荷包,专卖往烟花之地去。
只有这样,得的银子才多。
上次倪卖婆已经松了一点口风,徐氏低声下气哀求道:“婶子,我已经孝敬你这许久了,你何时才能教我如何走高门大户做买卖了吧?”
卖婆不同于货郎,是能够进入到内宅接触宅子里的丫鬟小姐的,若是那等管得严的官宦人家,她们只能在外宅走动,接触的也只是底下丫鬟。
若是管得不严的,尤其是一些商户人家,规矩松散,她们就连闺阁小姐都能接触到,套上交情。
卖婆单笔生意赚的银子可比货郎多。
倪卖婆笑道:“瞧你心急的,我这次就是来告诉你,等明日午后,我就带你去裘官人府上,你看着我是如何说话行事的,我再把和内宅丫鬟小姐打交道的诀窍告诉你,你跟着我学上半个月,就能出师赚银子了?”
徐氏面上一喜,她找上倪卖婆也有一年了,忍了一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多谢婶子愿意教我。”
第65章逃跑且说琳琅银楼的何掌柜守在铺子里……\\x\\h\\w\\x\\6\\c\\o\\m(x/h/w/x/6/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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