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耳不闻耳边的牢马蚤,幻天看了一眼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幻爵,平淡的语气脱口而:“我们去看你的母亲。”
“母……亲”
幻爵失神般的重复这个心里曾经重复无数次,直到鲜血淋淋不敢再去想的词,竟然脱口而出的时候是这样的陌生,他猛然跳起来,像是梦醒一般,瞪大了眼睛,盯着面前的老爹。
“嗯,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
“母亲她……在哪里”幻爵眼球跳动着,聚集着光芒,颤声问道。
冰冷的石碑,雕刻的名字,是那么的简单,无论这个名字背后有多少的荣耀,有多少故事,都随着生命消逝的瞬间,化成云烟。
幻爵的手掌滑过石碑,冰凉的触感传来,他不由的一缩,可随后,掌心紧紧贴在上面。
“母亲,我来了,我是幻爵。”
幻天站在后面,静静看着,一言不发。
“我想不起过去的事情,以为你也随着那段无处可寻的记忆不知道是否存在,我不曾问起,是因为我在等,等待有一天你会推开家门,和老爹还有我一起生活在暴风王城,与世无争,无忧无虑,可是……可是……”
幻爵的声音哽咽,双肩抑不住的颤抖,幻天上前一步,张了张嘴,还是站在了原地,心里的酸痛纠缠盘旋,如同深秋茂密染色的丛林,层层包拢,无法释放挣脱。
幻爵身体缓缓向下,双膝接触到柔软的土壤,额头贴在墓碑上,就像钻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浸在冰冷的空气中,掌心却是灼烧般的感觉,和心头的炽热接连一片。
“母亲,请你放心,我已经长大了,身后这个死老头一定很让你放心不下吧,我会变成很强的男人,替你守护着他,我一定会做到。”
幻天望着面前的幻爵转过脸,一脸的笑容,阳光倾斜着落在上面,温暖且干净。
幻爵转回脸,视线落在墓碑上,一只彩蝶轻盈的飘来,落在上面,收起了双翼,他笑着挥了挥手。
“母亲,能见到你真好,再见了。”
一老一少的身影缓缓离去,身后的墓碑,安静目送着他们。
没有点亮光明石的的圣堂,一片黑暗,隐隐有几个人影静静坐在那里。
“幻爵已经去过了狂神的坟墓,接下来如果再不行动,恐怕夜长梦多。”黑暗里,一个声音冷冷的说道。
“就算他解开了封印的能力又如何,我就不信能有多厉害,哼。”有一个声音不屑的说道。
“呦,那您的那点圣血能力,够不够当做阻止禁术天之漏洞的祭品呢“一个尖锐的嗓音刻薄的讥笑道。
“哼,光我们操心有什么用,雾神大人还真沉得住气,没有他的命令,我们能怎么办,唉,光是一个幻神,动动手指就足以秒杀我们了。”
“反正我们也是在效忠于雾神,有些事情,我想,就算没有雾神大人的命令,我们还是可以进行的。”
“哦你指的是”
“趁幻爵的封印解除前,杀掉他。”
“这……”
“大不了我们最后无功,也至少无过,减少一个威胁,我也是为了各自的生命着想。”
“是为了你的生命着想吧”
“就算不怕死,可是谁又真的想死呢”
“好吧,我加入。”
“我也是……”
黑暗的圣堂内,刻意压低的声音,计划着一场杀戮,而此刻,他们的目标,仍然毫无察觉正在萌生靠近的危险,也毫无察觉体内正在发生的变化。
幻爵赤裸着上身,举起木桶,冰凉的井水从头顶脚下,晶莹的水珠跳动在线条分明的肌肉上,弹落到地面。
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楚楚欲动,试图穿破身体,直冲云霄,焦躁的不得安宁,幻爵只得一桶桶的淋水,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寒意。
一双眼睛远远盯着这一幕,那是一个孩童的身躯,娇小的裹在战袍里,而那双眼睛的内容,却是任何一个孩子都不会有的危险。
”原来在这里,终于找到你了呢“米馨的笑容看起来很开心,却隐隐藏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气息,就像被五颜六色草木装饰的毒蛇,暗涌待发的毒液,终归还是致命。
正当这条毒蛇迈出脚步,杀意乍现,凌然的气势却霎时被击碎,湮灭。
米馨隐藏起能力,一步步后退,眼中满是不甘,身形缓缓消失。
“当心,会着凉的。”
幻爵回过头,水流顺着额前缕缕头发流淌而下,身上铺着一层浅浅的银色,幻天走过去,把外套披在他的身上,眼神中满是怜爱。
“嘿嘿,着凉怎么可能,这么强壮的身体。”幻爵拍了拍胸口,水珠飞溅着。
沙漠的气候,白天的时候一片炽热,而到了晚上,完全换了一副嘴脸,寒意逼人,深入皮肉。天色渐晚,寒风阵阵,赤裸着上身的幻爵脸却红扑扑的。
幻天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放心了,老爹,我还睡不着,你先回房休息吧实在不行,和以前一样,出去风流快活一下“幻爵嬉笑着说道。
”跟我来我的房间。“
”嗯“幻爵不由一愣。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关于你母亲的故事。“幻天一脸苦笑不得的表情,揉了揉额头。
”哦当然想了,等等我。”幻爵恍然大悟,连忙追上走在前面的老爹。
离天世在街口停下脚步,视线被王城的阴影均匀且浓厚的涂抹。
有一句流传的话这样说,情报永远是隐藏在暗处,见了光的,便没有了价值。早在七杀王城,离天世就了解,情报的进行,无处残酷的明争暗斗,无数的鲜血沾染勾画出的一个个讯息,在他的印象中,情报莫名的被蒙上了一层浓云,肮脏且压抑。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会站在这里,身上背了不菲的王城币,就是为了换取一条情报,而情报的内容,正是关于在修行场抵挡下天劫术后,下落不明的幻爵。
离天世迈出脚步,身形融入那王城高耸建筑投下的阴影中,坚定不移。
到了约定的地点,周围没有一丝生的气息,空荡且无尽的暗,其中好像只剩下了他自己。
他耐心的等待着,清晰的听着自己的呼吸声。
“嘻嘻,对不起,来晚了。”一个像是捏着嗓子的声音响起,尽管离天世不是第一次听到,心里还是难以控制的涌上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离天世没有说话,转向他,眼中闪耀着明亮的光彩。
“是为了确保你没有被跟踪,你也知道,情报的买卖,被王城发现,可是要丢掉性命的。”那个声音再次尖锐的响起,可是却没有一丝害怕的语气,而更像是对王城权威挑衅后的炫耀。
“帝国币带了吗”
离天世举起手里的背包示意了一下,沉甸甸的哗啦哗啦响声连成一片,他想了想,开口说道:“帝国币不够,我加了一些银币。”
这时候,面前的男人已经悄无声息的走进,一双眼睛毫不保留的流露出贪婪和兴奋。
“哎呦,银币,真的好久没有人舍得出银币交易了,大人您还真的是位大主顾,以后需要情报,还要关照关照我呀”
离天世心头萌生起阵阵厌恶,可还是压制下来,把背包递给男人,看着他瞪着眼睛翻看着,表情就像饿的瘦骨嶙峋的猫,看到了鲜美的鱼。
“我想知道的呢”离天世开口问道,他横跨一步,体内圣血翻涌,人心险恶的帝国,他不得不警惕着这个神秘且神经的男人。
“呦,抱歉抱歉,我这一兴奋,差点忘记了。”男人一拍脑门,脸上仍然是那副难以掩饰的贪婪,他清了清喉咙,接着说道:“那个叫幻爵的,现在正在沙之王城,每天吃的饱,穿得暖,睡得好,无忧无虑,过着天堂一般的生活……”
离天世静静聆听着,视线渐渐柔和下来,压在心头多日的沉重,就像是在片刻之间全然消失不见,整个身体似乎都随之轻盈起来,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笑容若有若无的挂在脸上。
”幻,你没事,我真的很开心,我相信,我们会再次见面,不管你是否觉醒了圣血能力,都无关紧要,下次,是由我来守护你,还有,你说过的,我们要一起,一起阻止一场场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杀戮。“
离天世心里想着,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挂着轻松笑容的面孔,得到了答案,他满意的转过身,迈出脚步。
“那个,为了您慷慨的银币,我决定额外赠送你一条情报,是很重要的情报,关于你的那个……朋友……”
听到身后响起的声音,离天世猛然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身,等待的那个声音再次从阴暗里响起。
“他的宿命,注定了成为邪神的敌人,邪神多年以来一直寻找并且要杀掉的人,就是他,他也是帝国唯一可以和邪神抗衡的人,而他的结局会如何,生死成败,都是情报之外的内容,一切就要看命运的安排了。”
离天世怔怔的站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仿佛深陷一个醒不来,又无法面对的梦境,心扭曲成一团,无法挣脱。
他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走出那个阴暗的深巷,怎么样走过一条条街道,回到自己的房间。
”嘻嘻,邪神的儿子,你到底会做出怎样的抉择呢“
那个尖锐的声音在阴暗中响起,像是一个好奇的旁观者,在等待一场剧情未知的戏。
第二十二章深巷围杀
弥井月望着雷池的背影,岿然不动的伟岸身躯映入眼中,高贵,强壮,足以抵挡千军和百年的风雨。
“战神大人。”
雷池转过脸,终日浸在杀气萦绕中的脸,线条柔和。
”邪神已经开始行动,腹背受敌,任务变得更加凶险,我不想你再冒险。“他轻声说道,英俊的脸上是弥井月熟悉的表情,尽管他们的关系是师徒,可感觉却更像彼此依靠彼此相守的亲人。
”你是在害怕我会死在战场“
弥井月迎着雷池的视线歪着头用疑问的口吻开口,雷池眉宇间透漏出一丝担忧,随后满目涂上淡淡的笑意。
“我可是战神雷池的门徒。”弥井月绝美的脸上,笑容如同轻风,拂去一切浮尘喧嚣。
“如果这次的敌人,连我也没有把握呢”雷池一脸轻松,语气中的认真,让弥井月心头蒙上了一层寒意。
“那我们就一起战死,为了战神纹章的荣耀。”
雷池笑了,英俊脸上的笑容,让天空也为之动容。
“你不许死,无论如何,也不许死。”雷池轻轻地开口,声音飘进弥井月的耳中。
当天,雷池就离开了暴风王城,弥井月目送着那身影越来越远,战袍飘逸,脚步坚定,终于融入一片苍茫。
她的心头莫名涌上一种孤独感,尽管孤独对于她那如同岩石一般坚硬的心来说,多么的脆弱无力,她转过身,整座暴风王城不动声色的望着她,一脸冷傲,走上冷清安静的街头,宿命不露痕迹,如影随形。
雷池步行着,一路走出王城,不时有女人的视线停留在他英俊的脸上,三五成群,一脸害羞的表情低声谈论着。
雷池像是故意般停下脚步,把水壶举到嘴边,仰头大口大口喝着,晶莹清澈的水顺着嘴角,淌过线条分明的侧脸。
炽热的视线停留在上面,恨不得把水分蒸干,或是一口口舔干。
雷池眼角扫过那一张张羞红的面孔,嘴角隐隐一丝笑意,眯缝着眼再次迈出脚步。
“小子,脸别这么臭,笑一笑,不对不对,这样会吓到女孩子的,把杀气收一收……”
“看,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多么讨女孩子喜欢啊。”
“雷池啊,当你遇到了喜欢的人,心会变的温柔,就算面对着再大的危险,也会毫无畏惧的挺身挡在前面……那个……你别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在战场上保护你,是因为你还是个孩子……“
雷池回想着幻神说过的话,记忆在斑驳间,愈加的清晰,均匀镀上一层温暖,他抬起头,眼神坚定起来,一步步踏向未知的路途。
斜阳轻身钻进沙漠,沙王城的街上,光明石一个个亮起,驱散着随之而来的无尽黑暗。
一个个身影无声的穿行在阴影中,轻盈的像是一个个幽魂,在屋顶飘过,隐藏在更弄得阴影中。
冰冷谨慎的视线中,一个穿着平民外套的背影,轻松且悠闲的移动着。
屋顶的阴影,掌心握不住的淡淡光芒缕缕溢出,锋利的金属寒光霎时融入沙漠过分皎洁的月光。
幻爵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视线扫过街上那一展展灯,光明石看似温暖,却毫无温度,冷静的就像看穿世事的老人。
幻爵用拇指弹着一枚银币,银币震荡间发出阵阵低鸣,翻转着,下降,一次次平稳落回拇指。
一阵风吹过,细小的沙粒砸在他的睫毛,他微微眯眼,手上的动作停顿,银币落在地上,跳动两下,滚动着飞快奔向一边的深巷。
幻爵一愣,马上追上去,身形很快被阴暗吞没。
潮湿的深巷,最算白天也难见阳光,这个时间更是阴风阴阴,幻爵裹紧了外套,明亮的双眼在地上仔细搜寻着,缓缓的迈出脚步。
巷子里杂乱不堪,碎了的酒瓶,瓦砾残石,沾染着积水,一副脏兮兮的景象。
大概走了三十步,幻爵停下脚步,前方和身后皆是一片黑暗,他看了看,垂下头,眼中不由一亮。
“原来在这里。”
他弯身,用手指拨开一团破布,用两个手指捏起银币,用手掌擦了擦,转过身,却愣在那里,面露疑惑,望着不知道什么出现在面前,挡住去路的身影,朦胧可见,一张面具罩在那张面孔上,挡住了大部分脸。
他却真切捕捉到了一种气息,贵族圣血能力的气息。
桌上摆了不少了的空酒瓶,幻天似笑非笑的眯着眼,视线似乎有些迷离。阡陌伸手给他的杯子填满酒,他不拒绝也没碰杯,就那样满眼笑意的望着他。
“把幻神大人灌醉,看起来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阡陌一边给自己的酒杯倒满酒,一边笑着说道。
“你这不是已经做到了吗。”幻天打了个酒嗝,停顿了一下开口说道。
“这种程度,还差得远吧”阡陌摆了摆手,举起杯子对着幻天示意着。
“老弟,你真的想把我灌倒呀,这样想夺取幻神纹章的人可就太方便了。”幻天嘴上说着,杯里的酒却一饮而下。
“老哥,就算你醉倒了,想夺取你的纹章,也没那么容易吧“阡陌笑了笑,也仰脖喝酒,他把空杯放在桌子上,眼角瞟向醉意正浓的幻天,嘴角淡淡的笑意,看似诡异。
”老板。“阡陌晃了晃酒壶,大声喊道。
酒馆老板连忙答应着,吩咐伙计送来一壶装着满满的酒,打开的壶盖,酒香流溢,扑进鼻孔。
”今天不醉不休。“阡陌爽朗的笑着,给面前的两个杯子倒满酒。
”好……呵呵……自从皇城一别,都不记得多久未见了,机会难得,还真的挺怀念当年一起并肩作战饮酒高歌的岁月……哈哈,不说这个了,年纪大了,话也唠叨了……来,喝酒……“
酒杯再次撞在一起,晶莹透彻散发着特别香气的液体溅出,跳动在桌面上。
黑暗中,幻爵突然扑哧一声笑出声音,笑声越来越奔放。
“我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哈哈,如果你想看到我惊慌失措吓得屁滚尿流的场面,我看是没戏了,哈哈。”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人家还特意戴了一个面具呢“一个不甘的埋怨声传来,只见面前的人br/&gt;</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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