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横在长老面前,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双手甚至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迎着一脸严肃的长老,视线也飘忽不定起来。
“外面是谁“长老厉声问道。
”是……“
”快说。“
一声炸雷响起,云堡全身一颤,然后脱口而出一个名字。
”是……魅影……“
“驭兽师……魅影……”长老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看起来有些紧张,开口说道:“传令下去,马上截下魅影,带她回来。”
话音未落,只听外面阵阵轰隆作响,脚下的地面似乎也在摇晃,众人惊愕不解的视线中,几名长老几乎是同时变了脸色。
银川微皱的眉头,像是凝聚了千百年的冰雪,盘旋飞舞,不知不觉便让人迷失其中,像是安静且清凉的梦境,时而零碎,时而完整。
眷然很喜欢静静的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视线轻轻的落在他的身上,侧脸好看的线条,薄薄的嘴唇,温柔认真的眉目,银色的头发零碎的垂下。
他静静聆听着,仿佛安静中聆听着冰雪下落的声音,面前的寒冰情报厅异术师面色沉重,语气平缓低沉,银川像是陷入了思索,又像是什么也没有想,平静的任何人都无法看透。
“看来事情很棘手。”
目送着异术师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眷然坐在银川的身边,轻声说道。
”幻神父子如果都出事了,看来帝国已经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危机。”
“幻爵,真的是当年阻止禁术的祭品”眷然一脸好奇,盯着银川不起波澜的面孔。
“嗯”银川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所以邪神才会在发动第二次战争之前,多年苦苦追杀他,而幻神把他隐藏的太深了,或许是因为幻神太相信自己的力量,又或许是……不再信任任何人……如果不是这样,幻爵也许还会有一线生机,我们还有筹码可以与邪神对抗。当年的沙之大陆,还是一片绿洲,有着无数茂密的丛林,哪里边城荒凉炽热之地时候发生的故事,真正的细节,没有多少人,或者说,是没有多少活人知道,就连莫烈这样的神级,都不曾知晓。“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你难道,参加了那场战争”
面对眷然的追问,银川只是摇了摇头。
”他就这么重要“见他不想提到这个问题,眷然不再追问。
”如今的邪神更是今非昔比,当初他得到了禁术的力量,就已经强大无法想象,更何况现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银川摇了摇头,语气略带和无奈,脸上也有些落寞,回想起与邪神相遇,那毫无悬念将自己打败并身受重伤的一战,整个身体无力的下垂。
这是,银川感觉手背上传来微凉的感觉,只见眷然的手轻轻放在自己按在桌子的手上,眼神中满是信任和鼓励的内容。
”你一定有办法的,就算赢不了,至少也不会输的那么容易。”
银川盯着她的眼睛,温柔中夹杂了些许的温度,然后点了点头。
“如果实在不行,我们至少还可以亡命天涯,去一个邪神追不到的地方,百年千年,一直老去。”
眷然的声音响起,银川想了想,再次陷入了沉思中。
城堡之外,冰雪依旧,飘飘洒洒,安静的铺满视线所及之处。
“该死”
弥井月身为战神门徒,无论经历怎样的险境,都会冷静的面对,可是此时的她,浮躁的思绪像是引燃在心头的火种,在风中摇曳着越燃越旺,她的拳头重重砸在树干上,震落的叶子纷纷盘旋下降,没有灌注圣血能力的手臂,震得麻烦,拳头在粗糙的树干砸出几条细长的伤口,血液缓缓渗出,她却丝毫没有痛意。
“月大人。”
身后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
弥井月并没有急着转身,深深的呼吸,待到脸上因内心的风起云涌而泛起的红,淡去消散,方才转过身。
站在眼前的人,面目曾经被伤的很严重,看起来模样有些狰狞,来者便是陪在战神雷池身边,身经百战,无数次与死亡擦肩的异术师,梧桐。
一次战斗中,为了保护刚刚成为神之门徒的弥井月,梧桐硬是用身体挡住拥有御火能力异术师的术,直到弥井月被护送离开战场,火焰燃烧在他的胸口,脸颊,一片血肉模糊,弥井月一脸惊慌的望着他,她当时以为他已经死了,直到他用术穿透了敌人的心脏,转过脸,对着她露出一个不完整的微笑,可是那个笑容,却被弥井月一直名记者,怀念着。
多少年来,梧桐一直穿梭在雷池与弥井月之间,负责传递着一个又一个极其重要的讯息,从无失手,每个试图拦截下情报的人,都已经葬身在梧桐的术下。
这一次,他来到暴风王城,远远望着陷入内心苦苦纠缠的弥井月,发出一声声叹息。
而他这次带来的情报,可以让弥井月摆脱这样的挣扎,可是同时,也让她陷入了极度的危险。
这时候他想到了帝国的一句老话,宿命的纠缠,血的羁绊,谁也逃不掉。
就像藤蔓滋生蜿蜒,如同巨蟒一般,重重围绕住身体,挣不脱,便只能安静的感受,那种压迫与快感。
弥井月着实让他心疼,就像父亲对女儿的情愫,难以形容,可是,使命所在,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当强大的敌人来袭,义无返顾的挡在他的面前,就算伤口痛的仿佛融化了灵魂,仍会释然的微笑。
他没有没有过多的寒暄,只是和往日一样传达了战神的情报。
过多的感情,只会让身体分神,从而适得其反的陷入危险。
可是,圣血能力可以轻易的操控,谁有真的能操控内心滋生蔓延的情感。
很快,梧桐便告别离开,因为重逢喜悦而暂时摆脱了烦躁情绪的弥井月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最后消失,她也转身迈出脚步。
第二十九章皇之谜
暴风大陆的城堡,坚硬的寒铁形成坚不可摧的轮廓,表面是一层昂贵的黄金装饰,阳光之下,金碧辉煌,无数视线被那奢华所刺痛。
帝国的皇,不远万里从皇城赶来,就是为了这座城堡的建成。内外材料和城堡式样,由皇轻声的描述记录下来,工程飞速的进行着。
皇在远处,看着无数最昂贵的金属镶嵌出的图腾,光线无休止的落在上面却无法安然落脚,潺潺流动着,他露出笑容,金银双瞳微微眯起,在那张好看到极致的脸上,天地也为之动容的笑容。
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皇。
包括莫烈,那一天,也是最后一次见到皇。
转眼百年时间如同一页被翻过,城堡依旧,奢华依旧。
莫烈那不时遮住漂亮湛蓝眼睛的金黄头发,那张英俊的脸,也百年依旧。
“幻爵并没有死。“
当灵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竟然从莫烈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慌乱。
灵韵注视着那张英俊的脸,莫烈那如同深海般迷幻的视线,已经平静如初,甚至让灵韵怀疑,刚才看到的只是她的错觉。
“哦,这样的说法,还真的很有趣。”莫烈微微凝眉,忽而舒展开来,轻轻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那张脸更加英俊动人。
“这么说来,烈神大人不知道这件事情”灵韵开口问道,表情平静的就像这是意料之中。
“当然。“莫烈微微点头。
“这下可麻烦了,原本还打算从您那里打听一下关于他的踪迹呢“灵韵微垂下头,纤细的手指按在额头,用力揉了揉。
“当然,这个答案,我就更加无从知晓了。”
“有客人来访,那我就先行告退了,莫烈大人。“灵韵并没有一丝懊恼的神色,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她微微弯下身对着莫雷行礼,视线却始终落在莫烈那见证了千百年风雨沧桑的脸上。
弥井月扬起脸,金色浓郁的浮在眼中,盖住原本漆黑的眸,裁剪的恰到好处的战袍,裹在身上,显露出她有着完美线条的身材,
城堡守卫的视线,直勾勾的停留在弥井月胸口那傲人的双峰,不由咽下一口口水,突然感觉到空气弥漫起浓郁的杀气,他们不由打了个寒战,全身霎时蒙上一层冷汗,慌慌张张的收回视线,那笼罩在身体足以将将自己秒杀的圣血能力,才缓缓散去。
弥井月走到莫烈的门前,微微整理长袍,伸出手刚要敲门,门突然开了,面前是失踪好好几天的灵韵,只是莫名的有种感觉,和上面见面相比,她身上似乎有些不同。
灵韵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弥井月脸上略带惊讶的表情很快一闪而过,点头示意,踏进房间,灵韵站在门外轻轻的关门,从始至终,她的视线一直穿过门缝冰冷的停在莫烈的脸上,直到视线被紧闭的门隔断。
阳光直射在被金色沾染的地面,隐隐在眼底腾起一层奢华,视线似乎也变得慵懒起来。
弥井月屈身行礼,直起身,迎面而来莫烈的视线,深沉且稳重。
弥井月明亮清澈的双眸像是清晨第一缕柔弱的光,在千山万水的嶙峋波纹晃过,她盯着眼前的莫烈.
莫烈眼中闪烁着深邃的蓝,深的可以藏下一切。
戒备森严的府邸,层层圣血能力警备萦绕,隐隐可见一个又一个人影藏在暗处,门口周围,几个精壮的男子躲着步子走来走去,从身上的肌肉轮廓和脚下稳健步伐看来,显然是经过多年严格的修行。
一个看似普通的府邸,在如此氛围下,变的凶险异常。
也许,这府邸的深处,藏着无法用金钱衡量,可以劈天震地的神器。
又也许,藏着的是惊天动地的情报。
无论如何,压抑的空气里无形传播者一个讯息,擅闯者,杀无赦。
而此时,偏偏有一个身影一步步向着这个死亡之府靠近着,而从脚步的坚决看来,绝非走错了路。
巡视的几名男子,发现了不速之客,都停下脚步,眼神冰冷,满是警戒的望着他。
雷池的脸上是战神那副招牌表情,就像在自己家的府邸散步一般,所行之处,荣绕着的层层圣血能力像是被风驱散一般,四处逃窜。
他看起来毫不避讳,想必此时,府邸内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到来。
当他最靠近府邸门口的时候,两名精壮男子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视线像刀一般落在他的脸上,雷池眼皮都没抬一下,两个字冷冷的脱口而出。
“让开。”
如此震慑的气势,让两个男子不由一震,可是身体却仍然一动未动。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双方都一言不发。
雷池缓缓扬起脸,肃杀之气蔓延在脸上,他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开口说道:“机会给你们了,找死。”
空气里的压力霎时发生了变化,速度快的甚至来不及反应,两个男子闷哼一声,向后退出几步,用手捂住胸口,涌出口口鲜血。
看到他们虽然面露痛楚,却依然屹立没有倒下,雷池脸上不由略带惊喜,他喃喃自语道:“看来,这次真的来对了地方。”
面前,两名男子握着武器冲了过来,雷池身形霎时移到他们中间,两双手分别穿透胸膛,随着粘腻的声响,心脏的碎肉从指缝涌出。
雷池擦肩而过,身后两个身躯直挺挺倒在地上,血液汹涌着在地面流淌一片。
很快,雷池便被一群精壮的男子团团围绕,剑锋冷冷晃动在他更加寒冷的脸上。
没有人说话,在这样的情形下,什么话语都已经无用,能说话的,只是手里的武器和奔涌在体内的圣血。
包围的人群一阵涌动,脚下刚刚有了动作,随即被身后的一个声音制止。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雷池看了看,只见一个身穿黑色战袍的男子站在石阶上,双臂抱在胸前,正冷眼望着自己。
“退下吧。”他哼了一声,扬了扬手。
人群一步步向后退去,可手里的武器还是警戒的对准雷池的胸口。
“那么说来,我的对手是你了”雷池扬了扬脸,对着他问道。
此话一出,只见那人脸色一变,似乎一时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是深深的呼吸,强行压下,开口说道。
“在下哪里会是战神大人的对手,既然来了,那就随我来吧”
只见他说着,像一边一站,伸手示意。
”那就有劳了。“雷池随性的一撩战袍衣襟,踏上台阶。
身后的尸体很快被拖走,血迹被清水冲淡,警戒的圣血能力再次萦绕在空气中,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雷池一路跟着那人穿过长廊,走过种着各色花草的庭院,到了官邸最深处内室的门前,那个人看了看雷池,然后移开视线,上前几步,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
一个苍老却用力的声音传来,那个人恭敬的应了一声,推开门,随即雷池的视线穿透不知道罩了多久的黑暗,看到了一个白发魁梧的老者,一双睿智的眼睛微眯,也在打量着他。
”雷池前来打扰,不妥之处,得罪了。”雷池微微的点头,算是行过了礼。
“后生可畏呀。”老者呵呵笑着,伸手示意雷池坐下。
雷池也不推辞,坐在椅子上,那名异术师站在了老者的身边,一动不动。
“战神大人此行来找老夫,所为何事呀”老者押了一口茶,望着杯子里漂浮的茶叶,问道。
“身为皇城首席长老的您,一定会有所耳闻,我这些日子一直在追查皇消失的情报。”
说道这里,雷池略微停顿,老者看了看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而同时跟着皇一起消失的,还有当年跟随他的四位长老,我在调查的过程中,遇到了无数高手的层层阻挠,而我感到奇怪的是,一路追杀的贵族,都是来自七杀王城,邪神若耶的手下,虽然至今,我不知道皇的消失与这之间的联系,可是,如果能够知道皇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一切就会有个答案吧。”
老者静静聆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倒是他身边的异术师按捺不住,变了脸色,上前一步,厉声说道:“你是在怀疑皇”
雷池不动声色,看了看老者,接着说道:“雷池只是一把杀人刀,为了帝国,手刃无数亡魂也绝无怨言,可是握着刀的人是皇。”
异术师刚要开口,却被老者伸手打断。
雷池眼中精光一闪,继续说道:“曾经阻止过第一浩劫的幻神阵亡在沙之王城,最想要除掉幻神的是邪神,并且我们都知道,他还在继续酝酿着毁灭帝国的计划,而能除掉幻神的力量,却不是他所拥有的。”
“那你的意思是……皇……”
异术师陷入沉思,低声说道。
“我不确定,所以我也想知道这个答案。”说完,雷池望向一直喝茶的老者。
“唉。”
房间传来一声叹息,老者把杯子放在桌上,看到他要说话,雷池和异术师都目不转睛盯着他。
“那一年,皇取代了第一代皇的位置,事发突然,的确有值得怀疑之处。”老者的声音似乎满是无奈,显得愈加苍老。
“我们四大长老,当年并非随同皇一起消失,而是隐退。”
“隐退”雷池不解的望着老者问道。
老者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我们四大长老,当年跟随者第一任皇,经历了帝国的建立和成型,征战无数,守护了皇城数年,皇室第一代皇唯一的儿子,他刚刚孕育成型的时候,就每日吸取着母亲的圣血,一天比一天的强大,当他出生那天,天上星位异常混乱,而他的母亲在平安生下他的那一刻,耗尽了圣血能力,看着这个新生的婴孩,微笑着死去,而他,不哭不闹,金银双瞳,明亮的眨动,打量着这个,他还看不清的世界。“
听到这里,雷池不由皱起眉,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异术师张大了嘴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长老喝了口茶,继续讲道。
“那一年,在与兽的战争中,第一代皇亲自出山,带领各神级征讨兽的首领,深渊。第一代皇的圣血天赋,便是无需命术师,便可无休止的修复自身,可是在那场战斗中,光是击败深渊之前的兽,他便已经耗费了大部分圣血能力,而深渊的实力,强的可怕,他没有退缩,一个个跟随他的贵族倒在他的面前,被深渊强大的圣血能力震碎内脏,在无法琢磨的速度下,被它的爪子撕碎,其中也不乏神级,当年,幻天也加入了那一战,伤痕累累,鲜血从残破的战袍淌出,而他用性命相搏,在深渊身上留下的伤口,却微不足道,那一天,第一代皇做出了一个决定……当时还未经过成年觉醒得皇,一脸孩童固有的稚气,眼神的内容却成人一般成熟,他有着强大的圣血能力,同时也是一个祭品,可以对抗所有不可战胜对手的祭品。“
”皇和幻爵一样,都是有着强大能力的祭品“雷池在大长老面前丝毫没有隐藏关于幻爵的事情,这样的情报,虽然极少人知道,但是不包括执掌一切信息的皇城长老。
”嗯。“大长老点了点头,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接着说道:”皇可以不夺取纹章,直接吞噬圣血能力,所以,他只是被封印了圣血,并不会死,深渊被打败之后,帝国在各个角落,只剩下几个可以对帝国造成威胁的兽,大多都销声匿迹没有了踪迹,剩下仍然兴风作浪的,能力和深渊相比,也差了许多,第一代皇休养着身体,不再踏出皇城一步,与兽最后的几场战斗,都是由幻神等神级去完成。就在幻神执行任务,消灭狂妄丛林之后,邪神背叛了伙伴和br/&gt;</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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