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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孝道(五)()•()
守仁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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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铮端坐如钟,不动如山:“平身。起来说话。”
待乐无涯起身,他却不急于追问弹劾之事,反是话锋一转:“六皇子叫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寻常御史,若发现皇上对自己的参奏漠然置之,不是义愤难平,便是沮丧颓然。
但乐无涯却极能沉得住气。
皇上问什么,他答什么就是了。
“回皇上。”他道,“那并非什么家传秘方,而是一个名叫苏三白的游方郎中,自滇南带来的药粉。”
这苏三白,本是个半吊子郎中,医术稀松平常得很。
一年半前,他路过滇南瘴疠之地,不幸染上恶疟,被折腾了个七荤八素,高烧昏厥,险些横死在路上,是当地山间居住的一个小部族的族人将他拖了回去,灌了药,才叫他捡回一条命来。
他吃的药,是当地人从一棵“神树”上切下来的树皮磨成的药粉。
滇南瘴毒凶险,本地人患了疟疾,往往会拖着病体,到“神树”下诚心诚意地祈祷,以求树灵庇护,得到“神树”允准后,才敢小心翼翼地刮取少许树皮,煎汤服用。
这药粉,被小部族的人称作“鬼摇头”。
苏三白压根儿不信这些。
待病体初愈,他就跑到“神树”底下,老实不客气地刮秃了能刮到的所有树皮,卷包跑路了。
在苏三白眼里,这一小股滇民对“神树”的敬畏简直愚不可及。
他的疟疾绝对不是被所谓“神迹”治愈的。
关键就在这“鬼摇头”上。
他看中了这东西的价值,踌躇满志地想用它发上一小笔横财。
但凡碰上个得了疟疾的达官贵人,急需救命药,他把这“鬼摇头”献上去,何愁没有大富贵?
然而,“鬼摇头”并没给他带来想象中的收益。
苏三白第一次出手,便是替一个富商家的小少爷治疗疟疾。
他满怀信心,连拿到钱后去吃什么喝什么都想好了。
谁想这玩意儿甚是古怪,一服药喝下去,小少爷非但没见好转,反是耳鸣目眩,哭号不止。
苏三白也是个废物点心,一看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登时原形毕露,冷汗狂冒,高人的架子也端不下去了,面对家属的诘问更是一问三不知,连“十八反”这等医家常识,都支支吾吾地说不明白。
富商看出了他的草包本质,大发雷霆,命人将他乱棍打出,险些打折了他一条腿。
经此一劫,苏三白学乖了,忍痛放弃了囤积居奇的打算,转而低价把药卖给一些得了疟疾的平民,暗中观察药效。
得出来的结果不大如人意。
或许是他没能学会滇南本地人炮制药物的手段,或许是那“神树”真的只庇佑信徒,治愈之数竟不过半。
由此可见,倘若他再拿着这药去达官贵人那里招摇撞骗,有五成可能要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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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至屏风后十步开外,但乐无涯方才弹劾时,理直气壮、中气十足,难说史官是否已经听到。
……更何况,外面还蹲着个等待召唤的常遇兴。
那老家伙耳目灵敏,怕也是听去了五六成。
于是,项铮只得顺着乐无涯的意,问道:“寇淳做了什么?”
乐无涯立即呈上另一沓证言:“回禀陛下,臣初见此案,只觉证据确凿,本不欲深究。然而亲往彰德之后,臣见药王庙香火之盛,竟较往日暴涨十倍有余,香客摩肩接踵,捐灯,捐门槛、福田之人络绎不绝。近一月来,单是捐银超五百文者,便有五百一十二人,臣已录其名册,请皇上阅览。”
项铮的眉头突的跳了一下。
乐无涯佯作不觉,接着道:“臣见状略觉不安,与宋御史商议后,便去民间走访。此案争议颇多,不足道哉,但访查之中,微臣查得一事,实在心惊,不得不报与皇上。”
项铮:“讲。”
“臣查阅药王寺账本时,发现彰德知府衙门与药王寺有大笔银钱往来,香火钱三七分成;更奇的是,近五年来彰德所请七道旌表,有六份竟都是由药王寺住持举荐的。”
项铮的眉头越拧越紧。
“臣愈觉事态有异,便决意彻查药王庙账册,发现两本暗账。一本是药王庙方丈在当地的汇通银庄里开设的户头账册里,每月固定有‘捐官银二十两’的出帐,流向是寇淳私宅。第二本是在在药王庙庙祝妻子的妆奁匣中发现的,在那六份旌表批下后的一月之内,必会有一笔条目为‘付寇府君润笔银’的银子汇出,同样是流向寇淳私宅……”
乐无涯顿了一顿,语气中带了一些犹疑:“……臣在彰德府寻访时,曾听得一段童谣,‘药王庙,银子窖;知府搬,菩萨笑’……”
相比于乐无涯的云淡风轻、徐徐道来,项铮则是勃然大怒:“大胆!!”
乐无涯立即撩袍跪下,动作利索得要命。
他这一招釜底抽薪,端的是毒辣无比。
对皇上而言,旌表不过是朱笔一挥的小事。
他可以不在乎一个幼子的死,可以不在乎田秀才是真孝还是假顺,也可以不在乎民间会不会有人变本加厉地效仿田秀才的行径。
那点减免的赋税,对项铮而言,更如沧海一粟一般。
但他真的很在乎政·权稳定。
像三皈庙那样位于穷山僻壤的小寺,香火近乎于无,十几个大和尚轮流耕作,又不愿和官府扯上关系,自然能得个清静自守。
但凡是药王庙这等规模的大庙,住持早非方外之人,而是当地有头有脸、德高望重的人物,少不了要和当地官员同气连枝。
官员和住持一起瓜分老百姓的香火钱,并不罕见。
许多人去走住持的门路,请他出面,将孝子、贤人、义夫、节妇的事迹递送到州府衙门,向朝廷申领旌表,也不罕见。
不少老百姓知道官府和寺庙关系匪浅,编排几句童谣,更不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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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些“不罕见”,汇聚在一起,再配合上田秀才这个争议极大的导火·索,杀伤力就极大了。
乐无涯未添一字虚言,便成功戳炸了皇上的肺管子。
乐无涯其实不在乎什么旌表、什么牌坊。
因为他知道,那玩意儿是切切实实有用的。
当初,齐五湖还在地力贫瘠的锦元县挣扎苦熬时,乐无涯便建议过,让他多多挖掘本县的孝子节妇,立作典型,向朝廷申请旌表、牌坊,以求减免税赋,也能让这些人过得舒心适意些。
前提是,那得是真孝子、真节妇。
若是这种让这种跑到公开场合表演摔死孩子的恶徒得了便宜,乐无涯能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没人能让他吃苍蝇。
既然有人非要恶心他,他只能勉为其难,送孩子他爹给孩子陪葬去了。
再捎上一个知府作陪,不过是顺手的事儿。
乐无涯铿锵有力道:“田秀才之母病愈,本赖药石之力,却反诬是菩萨显灵;彰德知府寇淳,欺瞒朝廷,买卖旌表,假借圣恩敛财,更有甚者,夸大神灵之功,诱使百姓竞相捐钱献供,以致病者不求医,只知拜佛,徒耗钱财,贻误病情,实在是令人齿冷。”
他仰起脸来,正色道:“此风若长,恐效张角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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