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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婚纱照1
花冬这个混蛋。
我第一次见识到有人会接吻接到昏厥。
不愧是在医院躺了五个月的前植物人,够虚的。
明知道自己虚,还发那么大疯,舌头都被他搞麻了。
如果不是脖颈处还能感受到他吐出的热气,我会以为这人猝死了。近一米九的身子牢牢压着我,半条胳膊不知何时伸进了我衣服里,手指还搭在被他解了一半的内衣扣子上。
我又是推又是踢,费了半天劲才从花冬身下钻出来。
没点力气估计会被他压到明天早上。
捡起被蹭到地上的毯子,我把它严严实实地盖在了花冬脸上,四周裹得密不透风,不露一丝缝隙。
老天保佑,闷死他。
走出地下室,二楼已经安静下来,保姆告诉我花胜出去了。
我没有急着回家,而是上了楼,去了花胜和乐琳的房间。
乐琳正坐在床上,眼睛下面带了些乌青,也带了些泪痕。
见到我后,她没有流露出局促或尴尬,似乎早已习惯了被人撞见自己这样的一面,只勉强弯了下嘴角:“小姰来啦。”
我抬头打量着挂在床上方的巨幅婚纱照,那上面的两人还是二十多岁时的模样,深情对视着,青涩又甜蜜。
“好土哦。”我笑出了声。
“什么?”乐琳迷茫地看着我。
“花叔叔每天就是对着这张照片打你的吗?”我好奇道。
乐琳的表情凝固了。
她可能以为我这个准儿媳会像其他人一样,对刚刚遭遇家暴的她报以同情或是安慰,再不济也是假装没看见,如同她那个脆弱无能的亲生儿子般,捂住耳朵,躲进地下室。
然而,我却笑眯眯地弯下腰,瞧着她脸上的伤疤,悠闲的,饶有兴致的,像在观赏某道奇景。
“小姰……”乐琳正色道,“你的礼貌呢?”
我更想笑了:“刚才被你老公打的时候,怎么不问问他的礼貌去哪了?现在不过是被晚辈嘲笑了一下,就受不了啦?”
乐琳顿时惨白了脸:“出去!”
我的琳阿姨啊,实在是太温婉,太恬静了。
哪怕遭受再过分的羞辱,所能做出的最大反应,无非是叫对方出去。连个「滚」字都讲不出口。
好欺负得要命。
我没有出去,而是离乐琳更近了些,在她警惕的瞪视下,伸出一只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
对外,是端庄矜贵的花氏总裁夫人,对内,却是要往伤口上涂遮瑕的可怜妇人。
“琳阿姨……”我叹息,“你为什么要容忍自己过这样的生活?”
方才还故作镇定的女人,瞬间土崩瓦解,旧的泪痕还没干透,新的眼泪便已经覆上她苍白的脸。
“我还能怎么办?”乐琳苦涩一笑,“年轻时又不是没反抗过,我曾经也会闹,会逃,可每次都是同一个结果,甚至一次比一次更惨,没人斗得过花胜的,何必还要再折腾呢?”
这种凄凄哀哀的认命言论,可真是,惹人厌烦。
那么喜欢认命,怎么不直接去死?
向命运低头之人,哪怕被命运剥皮抽筋,也是活该。
我懒得安慰她,随口道:“杀掉不就好了。”
乐琳一愣:“你说什么?”
我笑笑:“别装傻了,您都一把年纪了,当初还是名校毕业,阅历肯定比我这个晚辈多了不少吧?
与家暴丈夫朝夕共处二十多年,难道,你一次都没有产生过杀死他的念头吗?
每天看着自己身上的淤痕,难道你不会幻想一千一万个神不知鬼不觉除掉丈夫的方法吗?
以您的头脑和财力,我不信挑不出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等花叔叔死了,你可以掌管整个花氏,大家不会再只把你当成无聊的花夫人、花太太,而是恭恭敬敬地尊称一声乐总,那么美妙的未来,你敢说,你一点都不期待吗?”
乐琳几乎是浑身僵硬地听完了这番话,惊愕与恐惧从她眼角爬出来,不断拖拽着她的五官,使得那张美丽的、布满泪痕的脸产生了些许扭曲。
“你疯了……”她蓦地站起,退后着想要远离我,“你真的疯了……”
“疯的是你儿子吧?”我慢悠悠地逼近她,“你知道花冬偷偷在家里装了监控吗?你猜他是为了什么?是想录下母亲被父亲家暴的证据,替她伸张正义,还是继承了他父亲的恶,疯魔般地试图学习父亲的暴行呢?”
绝望在乐琳的眼中蔓延。
是啊,如果是前者,花冬早该有所行动了。
她的亲亲宝贝儿子,从未想过要拯救她。
“你看,如果你早点杀了老公,儿子也不至于被同化成一个怪物。”我附到她耳边,语气万分温柔,“没关系的,还来得及。哪怕是为了儿子的心理健康,您也该狠一次心。”
乐琳猛地推开我,头一次褪下温润如玉的壳子,粗暴地扯起我的胳膊,用力将我甩出了房间。
“滚!”她从头到脚都在颤。
终于还是吐出了这个字呢。
麻木的,悲惨的,可怜的女人,被我奚落了那么久,难得鼓起勇气发了一次火,却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了儿子。
我无比真诚:“加油,琳阿姨。”
乐琳重重地关上了门。
总之,我又日行一善了。
免费帮助被家暴的阿姨出谋划策,怎能不算做慈善呢?
花胜那个老不死的,竟敢妄想让我做他儿子的专职保姆。
花冬这些日子使唤我的那些伎俩,必然是来自他爸的教导。
一个小毒蛇已经够我烦的了,再加一个老毒蛇,烦上加烦。
如果老毒蛇能够一不小心挂掉,那就再好不过了。
花胜一死,乐琳不会再遭到家暴,花冬不会再受到控制,花氏也会迎来巨大的震动,我就有好戏可以看了。
杀人,有时候不需要亲自动手。
万一呢?
万一乐琳真把我的提议听进去了呢?
我只需静静等待那个万一。
以乐琳的个性,不可能把我们今天的对话透露给任何人。
就算最终什么都没发生,我也不亏。
就像随手买了张彩票,可能会中奖,也可能不会中奖,而那个等待开奖的过程,才是最大的乐趣。
因为那个吻,花冬难得消停了几天,没再来骚扰我。
这让我有点意外,一个吻而已,他那么容易满足的吗?
“花冬在国外谈了几个女朋友?”我状似无意地问张子规。
“一个都没有!”张子规坚定道,“嫂子,冬哥心里只有你。”
“那我换种问法……”我循循善诱,“约过几个?没关系,你说实话,我能理解的,谁还没几个床伴呢?”
“真的没有!”张子规更加坚定,“冬哥在男女关系上可纯情了,除了你,一个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
“滚。”我说。
“好嘞。”张子规立刻滚了。
所以,在医院时那个鲜血淋漓的吻,是花冬的初吻。
怪不得接连两次都吻得乱七八糟。
表面上装得游刃有余,其实是个紧张又迫切的处男。
那一整天我都在笑。
一直笑到了晚上临睡前。
“主人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吗?”檀轻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收起笑容,转过头,望向笼子里的他:“主人的事,奴隶有资格过问吗?”
檀轻后背一僵,连忙低下头,声音抖个不停:“对不起,主人,我不该多嘴,不该惹您生气。”
稍微板个脸,语气冷一点,就被吓成这样。
我没憋住,又笑了出来:“笨蛋,我又没生气。”
檀轻头垂得更低,小声应着:“嗯,我是笨蛋。”
我下床,蹲在笼子前,冲他撒娇:“抬头看看我嘛。”
檀轻立即抬起头,与我四目相对的瞬间,脸颊变成了粉色。
“轻轻……”我好奇地问,“你真的没谈过恋爱吗?”
“是的。”檀轻哑着嗓子重复。
“好可怜哦。”我轻叹,“都没有人爱过你们。”
如果花冬听见这句话,一定会立刻暴怒,恨不得撕裂我。
而我的轻轻,却认真看着我,幽声道:“我不需要别人的爱。”
“哦?”我歪头。
“我只要爱着主人就够了。”檀轻耳尖仍在红着。
真是,突如其来的一句情话。
配上他微微湿润的眼眶,怪动人的。
“爱我?”我收回放在他唇上的手,懒洋洋地站起身,“是爱我的钱吧?”
檀轻又僵住了。
粉粉红红的一张脸,终于恢复了惨白。
在那惨白之上,带了点卑怯,带了点难堪。
“下次再跟我装什么深情……”我笑着敲了敲笼子门,“会被打死的哦。”
明明是纯洁的主奴关系,干嘛非要假装爱我呢?
我又不会因此对他仁慈。
第23章婚纱照2\\x\\h\\w\\x\\6\\c\\o\\m(x/h/w/x/6/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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