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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在凌衔星的印象里,郁江倾这个人向来都是淡淡的。
神情万年不变,行事一板一眼,像片结了冰的湖,没有任何波澜。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对方这么失态。
那么冷的一个人居然也能有这样烫的温度。
额前碎发下,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眸盯着他,凌衔星心头后知后觉涌上来一点紧张。
好像又回到了被28岁郁江倾按着下巴的时候。
感觉要被揍了。
“那什么我身上不脏的,你要是真的洁癖发作了,一会儿擦擦就好。那个,你别的没事吧,耳垂好红啊。”
“凌衔星”
这嗓音冷冽却沙哑,响在耳边,让凌衔星心头一跳,下意识道:“到!”
“”
郁江倾缓缓松开手,后退拉开距离。
他闭了闭眼,转过身去。
凌衔星站直了身形,动动红了一圈的手腕。
方才的压迫感消失,溜走的胆子又跑了回来,他探着脑袋,“你真的没事吧?”
郁江倾垂在身侧的手发着颤,眼眶生理性泛红。
他不敢再说话,怕被听出异常。
在很小的时候,郁江倾就发现了自己的异样。
他心理上厌恶他人的触碰,生理上却又渴望肌肤接触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
平日里还能忍,可偏偏有个他生不出排斥的人,总是不知死活地来招惹他。
凌衔星像只小鸡仔一样被拎出了303。
只剩下几盏小灯的廊道昏暗,他愣愣看着303的门牌号。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热乎乎的。
刚才郁江倾提着他衣领把他拎出来的时候,呼吸好烫。
“蛋糕你记得吃喔,放到明天就坏了。”凌衔星扒在门板上说了声。
看来同寝的大计还得从长计议。
他是不会放弃的!
寝室内,郁江倾狼狈靠坐在地上,用手撑着额头,衣服凌乱。
被凌衔星触碰过的地方像是燃起一簇簇火焰,烧得理智所剩无几。
肌肤饥渴这种病症光靠压抑自己根本没用,只会将欲望越积越多,直到再也撑不住那天,冲溃堤坝。
但他除了强忍,没有其他办法。
意识恍惚间,凌衔星的模样不断浮现,最后越飘越远的思绪停在了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
高一开学报到那天,他因为一些事耽搁,是倒数第二个到教室的。
好的位置都已经被占了,他坐的的地方阳光没照到,也没有同桌,像是被世界隔离的角落。
不过这也正合他的意。
可他才刚坐下没多久,教室后门又火急火燎冲进来一个人。书包斜背在单肩,头发凌乱,校服也穿得东倒西歪,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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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尸体。
天怎么亮这么快,人类在闭眼的时候果然会穿越。
能不能把他穿越去十年后,睡饱了再穿回来?
他突然开始怀念28岁郁江倾的豪华休息室了。
本来睡着的时间就已经很短了,还做着乱七八糟的梦。
一会儿是他被泥石流掩埋,一会儿是郁江倾给他缝尸体,一会儿是他被凌家的蛀虫们联手打垮了。
前两个就算了,毕竟是真的,但最后一个根本是在侮辱他!
要是连那些废物都弄不过,他现在就找豆腐撞死。
摸了摸心口,心脏的跳动速度快得有些不正常。
经历过穿越这种奇幻的事情之后,凌衔星也开始相信一些冥冥中的感觉。
梦中一直有道神神叨叨的声音,说他要在高考前成为主角,才能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什么主角啊,真当是小说了啊。
“不行,不能再想了。今天早自习是语文,一二两节也是语文课,语文已经够烂了,不能翘课。”凌衔星开始努力在床上蹬腿,企图把自己蹬起来。
他的成绩分两个极端。
跟郁江倾不相上下,几乎次次满分的理科。
还有常年蝉联倒数第一的语文。
用班主任兼语文老师老宋的话来说,要不是你长了张我国人的脸,我都要怀疑你是外国间谍。
凌衔星的原则是:理科随便翘,反正成绩好。语文课不能翘,老宋会杀了他祭天。
可惜一路狂奔还是迟了。
教室后门被不知道哪个牲口锁了,凌衔星只能在前门探头探脑。
正在督促学生们早自习的老宋一眼捕捉,“凌衔星你给我站直!”
“是!”凌衔星猛地立正。
老宋笑里藏刀:“又睡过头了?”
“不是。”凌衔星为难,“出了点事。”
闻言,老宋一愣,语气缓和下来,“什么事,要不要紧?”
“我的床变成人了,抱着我不让我走。”凌衔星义正言辞,“本来我都快要被它打败了,但我一想,今天是您的语文早自习啊,我就是翘了其他所有课,也不能错过语文啊,所以我当时就大爆发,跟床大战三百回合,然后——”
班里爆发阵阵笑声。
老宋气得拍讲台,“你给我出去站着!”
“喔。”
“兔崽子,没个正形”
凌衔星晃悠到教室后门的窗户边,转了几圈,给自己均匀翻面日光浴。
郁江倾的座位就在后排窗边,凌衔星把脑袋靠在窗户玻璃,一低眼就能看见郁江倾的头顶,还有对方翻开的语文书。
看了几眼,凌衔星悄悄推开窗户。
小声:“嘿同桌,咳咳,这位郁先生。”
郁江倾抬眼。
“昨晚的蛋糕你吃了吗?”
“嗯。”
“好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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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江倾伸手从自己的书包里面翻出一包柠檬夹心饼干。
他顶着凌衔星充满渴望的眼神,把饼干递过去。
凌衔星受宠若惊,“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郁江倾淡淡:“蛋糕的还礼。”
“哎呦,这么客气干嘛呀。”
“凌衔星,你吃你的,不许骚扰郁江倾。”老宋丢过来一根粉笔。
凌衔星笑嘻嘻,拆开饼干包装,坐在教室里面的许辰还拜托同学传了一瓶牛奶过来。
凌衔星对着许辰比了个心,许辰笑呵呵的,眼睛都被肉挤成缝了。
郁江倾看了眼那个“心”,默默收回视线。
吃了几片饼干填肚子,凌衔星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又不安分了,开始往里面探脑袋。
郁江倾似有所感抬头的时候,对上的就是一个快跟他贴上的长脖子怪。
凌衔星脖子抻得老长,趴在窗口用手指向语文书上。
“郁老师,这‘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后半句我知道,但前半句是什么意思啊?”
郁江倾反问,“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凌衔星思考片刻,“山跟木在一起,但是木背地里还跟枝在一起?”
“”
郁江倾的眼神一言难尽,突然觉得他跟不上凌衔星的思路也正常,不然他的语文可能也要勇夺倒一了。
“不对吗,那是什么意思啊?”
郁江倾深吸一口气,“山上有树木,树木有枝丫,用自然之景来比喻人的情感,重点在后半句心悦君——”
话语突然一顿。
凌衔星歪了歪头,“怎么了?”
“你”郁江倾错开眼,“非要贴这么近?”
凌衔星整个人都快栽进教室了,一只胳膊还丝毫不见外地搭在前排数学课代表的椅子背上。
而语文成绩同样惨不忍睹的数学课代表正悄悄往后侧,试图蹭一耳朵郁学神的现场教学。
“怎么还在骚扰郁江倾,这些天检讨没写够是吧?”
老宋刚从教室另一头游走回来,就看见凌衔星跟个贞子一样缠着郁江倾不放,忍不住走到教室外面敲了凌衔星一下。
“老宋啊,我这是跟郁老同学探讨学问呢,你不是常说成绩不好的同学要多多请教成绩好的同学吗。”
嗯?凌衔星突然意识到哪里怪怪的,直起身看向老宋,“这些天的检讨?”
检讨这玩意儿他不是从上学期开始就基本没写过了吗。
他还嘀咕过老师们怎么光记他名字,别的一点实际惩罚都没有。
——检讨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28岁郁江倾的话突然在脑中闪过。
“他是在问我诗的意思。”郁江倾突然开口,打断了凌衔星的思绪,也让老宋止住了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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