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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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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秦惟宁稍侧了身体靠住走廊墙壁,侧前方正好有一盆绿植将他身影遮住了大半,他听得很清楚:

“爸,嗯,你说。”许静则停了停,背影看去像做了个深呼吸:“不是说好了明天你回家吗?说突然有事是什么意思?”

“我妈她连明天的菜单都定好了,她准备了多久你知道吗?我过不过生日无所谓,你至少也该回家看看我妈了吧?你有多久没回来了,你每天忙什么抽一天时间回家都抽不出来?”

“什么叫不和我说是为了我好?别把我当小孩糊弄行不行?”许静则有些难以抑制的愤怒,秦惟宁听不清电话那头的回复,可气氛已然剑拔弩张。

“行,咱们都摊开说吧。”许静则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快,好像不想让这句在嘴里停留多久一样:“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家了?你要是有,我就和我妈一起过,不打扰你,等成年了我去找家报纸登报断绝关系,行吧。”

“……”

那头的声音忽然变得嘈杂,音调也高了八度,还掺杂了几句辱骂词句。许静则在原地保持着那个接电话的动作保持了很久,最后沉默着把电话挂了。

秦惟宁发现许静则的肩膀在抖,他意识到许静则在哭。

看到讨厌的人过得很差,秦惟宁理应感到开心,原来安琪私人会所真的有天使存在,肯送他这一份意外之喜。

许静则低声骂了句“我操”。他发现自己没带纸巾出来,他的泪腺又太过发达,不要钱一样地往外涌,他用手背蹭了几遍也没用。

许静则甚至有些超然地想,要是他的眼泪是石油,那阿美莉卡的战机估计已经起飞了。

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这句话又把他逗笑了,他的嘴角向上扯了一下,视线模糊,眼睛酸胀。

这么直接回包厢肯定是不行的,许静则只能试图在模糊间辨认卫生间的方向,先去洗把脸冷静冷静。

他一边摸着墙一边朝前走,走廊的灯又暗又乱,黑白格的地毯更犹如迷宫,许静则先迈出一脚,另一脚却没紧跟着触到地板,于是他下一句“我操”就更加真心实意,中气十足。

有人结结实实地拉了他一下,那人的小臂紧贴着许静则的手臂,许静则再触碰到对方隔着西装马甲传递来的体温。

保持着这个动作安静几秒后,对方突然开口:“许静则。”

许静则又是一句“我操”,但这次是在心中。三次同样词语,声调重音不同,意思就大相径庭,这就是中文的玄妙。

“前面包厢是空的,你跟我来。”秦惟宁说。

许静则真应该拒绝,可他似乎又没有更好的选择,只好跟着秦惟宁走了。

许静则像触了电一样把手立刻从秦惟宁的手里抽出来,秦惟宁有些疑惑地回望他一眼,说:“你可以扯着我的衣角。”

秦惟宁带他来的包厢是个中包,就在许静则庆生那间的隔壁,还能听见那边摇响铃扯嗓子嚎的声音。

许静则在背对门那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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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给我?”

秦惟宁是在那杯奶茶洒落在地之后察觉,许静则的手里和他一样是空的。许静则没理由给所有人订唯独落下自己,那么事情的真相就不难被猜到。

秦惟宁看到许静则的睫毛急剧抖颤了两下,眼神有点茫然,又有点不知所措。加上他刚刚哭过,就显得有点可怜。

虽然许静则一点都不值得被可怜。

“你可怜我。”秦惟宁替许静则先一步回答。

秦惟宁要在很久以后才会发现自己这个答案错得离谱。并要在更久以后他才会坦率承认,自己当时的敌意有一小部分由“自卑”组成。

彼时秦惟宁和许静则的处境再次调换,秦惟宁与这个词越来越远,相对的,许静则就与这个词越来越近。可秦惟宁却也并不快乐,他一直说不出是为什么。直到有一次应邀参加友人的西式婚礼,观过新人交换戒指起誓后,秦惟宁才领悟到那不快乐的原因。

“我没那个意思。我的行为动机就和你不想看到我丢人把我带到这来差不多。当然这也得看对方接不接受,反正我接受度是挺良好的,你要是误会了我以后就改改。”许静则说的同时心想:纯属扯淡。可除了扯淡以外,他也没别的说辞好说。

隔壁应该是王胖子点了首《精忠报国》,开头一句“狼烟起江山北望”七个字里有六个没在调上,人家背上刺“精忠报国”流传千古,这厮显然只能刺“好汉饶命”。

班级群里多了好几条@消息,还有人戳许静则私聊聊天框:“去哪里啦,蛋糕到了快过来切蛋糕了。”“许总,她们不逼你唱歌了,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秦惟宁没对许静则的这句话作出回复,他腰间的服务生呼叫器先响了,那头催他去给别的包厢送果盘酒水。

秦惟宁站起身来走向门口,许静则就坐在原位望着秦惟宁的身影,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欲说还休。

秦惟宁在门口转过头,眼睛半隐没在黑暗间:“你不走?”

许静则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留下来赖着不走的理由,他也跟着站起来:“眼睛好像还有点胀,我去洗把脸。”

秦惟宁没再说什么,抬起手指了对面方向:“那边直走。”说完他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远了。

许静则洗完脸后还在卫生间洗脸池前磨蹭了一会,他爸给他发了条短信,大意为不能回来,许静则应该反省自己说话的态度。

许静则把手机又扔回裤袋没回这一条,望向镜子里还沾着水珠的脸,一切又恢复如常,他哭过的事情不会被人发现。

他冷静地想该怎样粉饰太平向林奕开口,不为别的,只为他和他妈还都需要靠着他那个不知所踪的爹过活,许静则需要等到自己翅膀硬了才有资格谈人格尊严。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他现在注定都只能是小打小闹,等到他有资格独立时会把这些年的账彻底算清,带着他妈另寻出路。

许静则又等过了几分钟,他脸上的水珠早已全干,而秦惟宁不可能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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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则大步朝包厢走去,推开门迎接了足有半人高的草莓蛋糕,脸上笑容灿烂无邪:“久等了久等了,先说好了,我今天这衣服就算豁出来了,但不能浪费粮食,拿盘子里吃剩的抹奶油行不行?”()•()

“寿星切蛋糕前说说感想嘛。&dquo;李婷婷把麦克风递过来:“能不能采访许班一下,即将迈入成年的感想是什么?&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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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则心想不愧是立志成为央视记者的语文课代表同学,问出的问题水准已经快接近著名的“你幸福吗”街头采访了。

“啧,感想嘛,还真没有,我没那么有文化。”

这回答显然不能令人满意,许静则立刻找补:“我给大家赔罪,切完蛋糕我唱首歌行吗?”他用手快速刷了遍歌单,“哎下一首我就会唱,咱们一起唱吧。”

秦惟宁走到出餐台取果盘,送去包厢后折返回大厅,看到另一个服务生刚从更衣间里走出来朝他招手,他本来想装作没看见,看到对方又指了指更衣间里面便走了过去。

服务生上班时间不允许拿手机,手机都得存放在更衣室里面。那个染着黄头发的服务生刚换完班从更衣间里出来,见经理不在,对秦惟宁说:“你手机响了好几下,你要不看看有什么事儿没有。”

秦惟宁说了句谢谢,对方立刻拍了他肩膀,秦惟宁下意识地躲开了。

那人表情僵了下又迅速恢复笑容:“跟我客气啥,我还没谢谢你跟我换包厢呢,那群学生钱又多事又少,改天请你吃夜宵啊。”

秦惟宁只说不用,黄头发服务生也走了,二人都心知肚明没有改天。

这时候离会所最繁忙的午夜还早,没几个包厢开着,只有许静则的包厢人最多声音也最大,秦惟宁看到来电显示,微皱眉头。

对方不会轻易给他打来电话。秦惟宁想了想,先回了一条消息:“方便电话吗?”

在等待对面回电的间隙里,他听见那边在唱一首有点老的歌,他辨别出那是许静则的声音:“相思若好不了只能怪我找不到解药,你从未给过我爱的讯号——”

许静则的声音一点都看不出刚才哭过,秦惟宁一边听一边冷漠地想许静则确实善于伪装。

之后在许静则“大家一起来”的号召下换成了大合唱,不管歌词写得怎样一群女生都唱得欢快:“糟糕,我陷得比你早,你爱的比我少,注定要受煎熬……”

那边迅速回拨了个电话过来,秦惟宁闪身走进更衣室,关了门外面的歌声就听不那么清楚了。

第14章活该\\x\\h\\w\\x\\6\\c\\o\\m(x/h/w/x/6/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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