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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第186章
不敢在东城多待,夫妻俩赶在午时前回了家。
孙大郎正在院子里帮着侍弄菜地,住在府城里处处都是花销,院子虽小,但也能辟出个空地种些日常所需的葱菜啥的,能省则省嘛。
孙大田俩兄弟则帮着规整仓库,城里房屋紧俏,这间一进小院满打满算捎上灶房才四间房屋,至于茅房,哎呦都不想说,逼仄地只能蹲下一人,想在里头洗个澡都不成。
两间屋子住了人,仓房其实就是剩下的那间空置房屋,原本收拾出来准备给朱家人住,既然如今人在村里落脚了,房子自然就空出来了。正好这次运了不少粮食,马二娘就把先前拾掇到主屋的杂物又给丢了出来,一上午,家里几个汉子就在忙这事儿。
孙二郎中途还出去买了一把大锁,花了他整整三钱银子。
这府城的院子院墙低矮,夜里要是有个贼子翻墙进来偷东西,原来的门栓定是防不住,这一年的口粮呢,可丢不得。
外头传来响动,孙大郎下意识扭头,看见熟悉的车棚顶,忙起身去开门:“四郎你们可回来了,柜子锁着,我们拿不着米面,就等你们回来开火呢。”
“今儿不开火了,大哥,你们收拾收拾,我带你们去外头吃午食,吃完好抓紧时间出城。”孙四郎走进院子,马二娘则去了叶家,得提前知会对方一声。
“去啥外头啊,不开火,那就随便买俩馒头对付两口得了。”孙大郎不想费事儿,也不想花钱,府城一碗面都比县里贵上好几文,实在没必要浪费这个钱,“听我的,不吃了,你们事情要办完了我们现在就走吧,别多耽搁了。”
“老四,听大哥的,正事要紧。”孙二郎从仓房走了出来,顺手把新锁的钥匙扔给他,“我给仓房换了把大锁,你们回头看着给院墙插点木头桩子啥的,防防歹人。”
“二哥,换锁多少钱,我让二娘给你。”孙四郎也没推辞,跟着他去仓房瞅了一眼,还挺满意,就算二哥不换,回头他也是要换的,这么多口粮呢,实在不放心。
“我换的要你给钱不成,家里姑娘一手好绣活儿都是二娘手把手教的,好了,莫要再说,只是让你来看看咋开锁。”
“成,那我就不给钱了,但饭还是要吃的,你们听我的就是,来一趟府城不容易,还是帮我运粮,你们要饿着肚子回去,娘知道得骂我了。”孙四郎不给他们反对的机会,直接去关堂屋门,又要了他们身上的水囊,去灶房里灌满,“我给大山哥他们买了馒头,在车厢里搁着。大哥,我还买了两个水囊,回头路上你塞给他们,我不好给,怕他们不要。”
他考虑周到,城外不好寻水,几人没准渴了一宿。水囊这玩意儿,在府城反倒要便宜些,他花六十文买了两个,比竹筒强上不少,回头他们运粮在路上也不愁没水喝了。
等马二娘通知完叶嫂子,对方说不用回来接,让他们吃完了饭直接去城门口,他们在那里汇合。
夫妻俩雷厉风行,孙大郎嘟囔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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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四郎低垂眼睫,手中那封起了毛边儿的信件递了许久,都没人伸手来接。
石大郎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到不愿相信,最后变成茫然,他整个人直愣愣地望着孙四郎,企图从他脸上捕捉出一丝开玩笑的可能,但很遗憾,不知是他太不会识人,还是孙四郎太会隐藏,他没有找到半点能让他心安的佐证。
怎、怎会如此……?
“四郎,徐家的婆子真这么说?三房的人全死了?就没一个活人了?”石二郎一双眼睛瞪得比牛还大,眼中布满的血丝昭示着昨晚他恐怕是彻夜未眠。
来之前他们想了无数个可能,姑母厌弃了他们,不愿再庇佑他们的猜想都有过,他们明明已经想到了最坏的可能,可,可咋是这样的结果?
怎么能是这样的结果啊?!
“鹰奴的身子是差了些,但那是孩子不足月就出生了,是他娘怀他时跌了一跤,这和他有啥关系啊?什么孤煞命格,鹰奴出生后,府里就去道观合算过八字啊,他明明,他明明没啥问题啊!姑母传回来的信上还说鹰奴未来是个富贵命,他,孩子,孩子挺好的啊!”
“咋能把他送去庄子里?他爷奶和阿爹都没了,那是达远表弟唯一的血脉啊,太夫人咋能把他丢到乡下去自生自灭?那可是她的亲曾孙啊!”
石二郎双手紧紧攥拳,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眼中有彷徨,有无助,但更多的还是不愿相信,他宁愿是姑母厌了他们,提前和门房通了气,若是他们寻去,就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他们。
什么三房的人都死绝了,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庄子,四郎,那婆子有没有说府里把鹰奴丢到了哪个庄子?”石大郎忽然问道。
孙四郎摇头:“婆子只说太夫人安排人把鹰奴小少爷送去了乡下庄子休养,其他的并未多说。”
石大郎点点头,还不忘冲他拱了拱手:“四郎,实在劳烦你们了,多谢。”
说罢,他伸手接过信件,仔细小心放入怀中,还使劲儿摁了摁。这是姑母的亲笔信,是鹰奴出生那年,连带着两车节礼一道送回娘家的。
她老人家若还活着,看见此物,一定知道是他们来了。
可晚了,一切都晚了……
姑母没有厌了他们,那年来家中传信儿,让他们有事无事莫要再和丰川府联系的管事,也根本就不是姑母的人。
是他们蠢,没有发现丝毫异样,别人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如果能早些发现不对劲儿,如果能早点来丰川府,就算来不及见姑母最后一面,至少还能保下鹰奴。
徐家怕什么克亲的孤煞命格,他们不怕。
石大郎急促地呼吸了两下,想到此,他整个人有些站不住,晃了两下险些栽倒在地,还好孙四郎眼疾手快把他搀住。
事情谈妥,赵大山脸上的喜意没有维持一会儿,余光就瞧见这边气氛不对,忙扭头看向马二娘。
马二娘朝他摇了摇头。
赵大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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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好似一个开关,石大郎没崩住情绪,双眼瞬间赤红,反手抓住赵大山的手腕,咬牙切齿混着大淌的泪水道:“徐家欺我姑母,欺我石家没人,他们仗着姑母娘家离得远,连她去世也没有通知我们一声!达远表弟没了,弟妹改嫁了,只剩一个鹰奴,还被他们府里的老太太丢到了乡下庄子自生自灭,大山,我好恨啊,我好恨啊!”
他牙齿咬得嘎吱嘎吱作响,整个人都在发抖,四周都是进出城的百姓,他连愤恨都不敢太大声,生怕招来府城里的徐家人。这么大个汉子,每说一句,泪水就往外淌,和鼻涕一起流入唇齿间。
“我不信,我不信鹰奴死了,那是姑母唯一留下的血脉,我不信他就这么死了!”他有些发疯地低吼,“我要去徐家的庄子,我一定要看见鹰奴的尸骨!”
“他们徐家不是人,不是人啊!!”
赵大山一把握住他的肩膀,感受到他发抖的身躯,沉着脸点头:“成,找,我们和你一起找。”
“我们石家有人,我姑母有娘家人,她有娘家人撑腰!”他已经有些听不进去了,自顾自道:“我姑母有侄儿,她有娘家侄儿给她做主!”
“她身子一向康健,绝不可能忧思过度。”
“达远表弟不好酒水美色,他是读书人,怎么可能醉酒失足掉进池子。”
“鹰奴,鹰奴……”
“石大郎,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先回去,回去再仔细商量。”他朝一旁的赵三旺使了个眼色,赵三旺几步走过去一把揽住埋头一个劲儿咬牙掉泪的石二郎,带着他去推板车。
朝夕相处几个月,他们比谁都清楚石家人对那个嫁到丰川府的姑母感情有多深,那个他们口中的老太太,便是远嫁了,心里也一直没忘记过娘家的兄长侄儿。
逢年过年,厚礼问候,一样没少。
她与娘家亲缘厚重,骤闻噩耗,石家兄弟的崩溃无助,他们完全能够体会。
正好,如今他们接了运送粮食的活儿,只要第一桩生意顺利圆满,二娘和叶嫂子都说了,回头还给他们介绍生意。
石大郎要寻表侄儿,左右不过是多几趟奔波,算不得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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