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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第200章
赵大山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咋在这里听见了爹的声音?
“大哥二哥三哥小五!”
直到又是一声熟悉的嗓音传来,他才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又揉了揉眼睛,望着前方朝他们急急走来的身影,确定自己没听错,真是爹和小妹!
赵二田和赵三地也听见了,兄弟俩从后头钻出来,见着一脸狼狈的一老一小,倏地睁大了眼,扯着嗓子吼道:“爹,你们咋来了?”
“这么大的雨,外头多危险,你带小宝出来干啥!”
“大根叔!”
“大根爷!”
“小姑!”
一群累得头晕眼花,满脸疲态的汉子争先恐后喊道,原本拖着发软的双腿咬着牙撑着劲儿,在看见他们的一瞬间,整个人仿佛被注入一股活力,浑身好似又有了力气,推着板车加快步子迎了上去。
赵老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等人走近,先是仔仔细细打量了三个儿子一眼,大掌狠狠拍在大孙子肩头,又瞅了瞅跟在他们身后的人,数了数,没落下谁,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扫了眼他们的板车,有几袋子粮食用雨布裹得严严实实捆在上头,这么大的雨,官道都给淹了,人徒步走着都艰难,推着板车更是费劲儿,都分不清他们脸上的珠子是汗水还是雨水。
“都没事儿吧?”他问道。
赵大山摇了摇头,看着小脑袋搭在爹肩头的小妹,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笑,伸手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脸,紧绷的心神蓦地一松,笑道:“人都没事儿,就是路上耽搁了,没想到会一直下雨,生怕粮湿了,一路护着走得困难。”
他说了一下这些日子路上发生的事儿,尤其把粮食运去府城后,愣是在城外等了整整一日都不见人影,明明之前说好的,每日都要出城来看看他们的行程。还是二娘放心不下冒雨出城,见到他们后,又急匆匆进城去叫那三户出城来交接粮食,这才没耽误更多时间。
他们顶着大雨去乡下运粮,虽说做生意是这样,没必要把苦啊累的挂在嘴边,但那三户人家行事如此不着调,明知外头下着暴雨,明知道他们进不了城,还老神在在搁家里等着,也不算着时间出城瞧瞧人来了没,让他们白白在城外苦等。
要不是看在二娘的面子上,他是真想发脾气。
许是变天的缘故,这趟去乡下,那几户人家的兄弟没谁闹着要跟随他们前来府城,他们也没有一个可以报信的人,只能在约定好的地儿淋着雨,盯着城门口心焦干等。
虽然从中牵线的是二娘,但自打和姚家的生意做成后,二娘就当着他和那三户人家的面把话说明了,从今往后需要运粮的人自个出城和镖头谈,若是中途出了差池,双方谈不拢时再找她出面解决,谈生意,运粮、报酬、交接,她马二娘一概不管,更不过问。
明明都提前说好了,还点头应了是,结果他们把粮食安全运到府城,对方却半点不上心,简直磋磨人。
事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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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们在家也没闲着啊。”满仓嘿笑一声,“我阿娘做的鱼丸可是一绝,有滋味得很,就是不知道她老人家这回躲没躲懒,把活儿推给我媳妇干。”
“那还真没有。”赵老汉忍不住笑,说了下家里如今的情况,“你媳妇整日忙着往院外泼水呢,哪有空管灶头上的活计,鱼丸还真是你阿娘她们做的。”
这话顿时惹来一片笑声,赶夜路的沉闷都消散了不少。
推着板车实在费劲儿,赵老汉干脆让他们扛着粮食走,把板车扔了。
这也算是吃饭的家伙什,汉子们都挺舍不得,但知道眼下人才是最要紧的,谁知道这雨得下到什么时候,下成什么样,早些到家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该丢就丢,山上这么多树,回头再打新的就是。”赵老汉宽慰了两句。
众人想想也是,原本还有人想用麻绳把板车套在树上,回头天气转好再给推回去,一听这话,当即把麻绳收好扛在肩头,头也不回离去。
淌着水,走一阵歇一会儿,实在是累。
赵小宝有些犯困了,但强撑着眼皮,支棱着耳朵听大哥他们说话,什么吹大风把府城外的棚子吹翻了,下大雨,茅坑里的腌臜物都漫了出来,没人去收拾,难民中有人害了病。有人撑不住带着家小走了,但更多人还是死活不挪步,扎根在城外,整日跪求着嚷嚷请知府大人开城门,他们是良民,没作乱,他们无家可归了,求官老爷下令安顿他们。
“我们离开府城那会儿,还有不少人涌到城门口,兵爷们都压不住,闹得很厉害。”
这也是为啥他们没寻个地儿先待一晚,赶夜路都要回家。
这场大雨下得实在出乎意料,二娘说她家院子都被淹了,日日啥都干不了,就守着院门口拿着个水瓢往外泼水,旭哥儿吹了冷风这两日还得了风寒。
城内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城外的难民,大人还能勉强撑住,小娃淋了雨不得生病?
知府大人不闻不问的算盘怕是要打不下去了,难民们已经没办法再往回走,一场大雨困住了所有人,包括那群当官的。
“还有一件事。”赵大山顿了顿,眉梢都耷拉了下来,显然是个不好的消息。
“陈国公死了。”
赵老汉脚步猛地一顿,水声都跟着一荡。
赵小宝困倦的眼皮猛地撑开,小手撑着爹的肩头,扭头看向大哥:“是,是……”是金鱼侄儿的外公吗?
她险些问出来,好在话到嘴边儿止住了。
“啥?谁死了?谁家的阿爷啊?咱村里的吗?”比父女俩反应更大的是身后一群汉子,都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呢,闻言挠着脸,他们咋没听说谁谁谁死了,大山啥时候听人说的?明明一路吃喝睡都在一起,他搁哪儿听的八卦小道呢。
一群乡下汉子,知道的最大的官就是知县老爷,逃荒后,又多了一个知府大人。什么国公,听着还以为是哪个姓陈叫国的阿公死了。
丰川府这边有这个叫法,阿爷叫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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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大山没搭理他们,蹙着眉道:“前头我让二娘有啥外头的最新消息就和我说一声。()•()”也是于家被灭门,国公被软禁这事儿闹得,虽然和他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但毕竟是瑾瑜的亲人,心里也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她说这个消息是在三日前传到府城的,这会儿还没在百姓之间传开,是旭哥儿从书院的同窗口中得知的消息,这件事目前只有官宦人家和世家大族知道,让我们别往外头说,怕闹大了。▌(五$六二)▌[(.)]()•()”
尤其是闹到边关去。
可想而知,边关的瑾瑜他舅舅要是知道这个消息,皇帝完了,朝廷要乱了,天下怕是要打仗了。
“还有庆州府,那边已经彻底乱了,成王不知道从哪儿拿出好些粮食,开城门广收难民,据说前些日子还带兵剿了匪窝,得了好一片民心。这阵儿又要和啥起义军打仗,打着灭乱贼的旗号,许多有志之士都往庆州府涌去,说要拜入成王麾下平乱世,诛恶龙呢。”
赵老汉听得直嘬牙花子,心里门清还能是哪儿来的粮食,不就是那个大粮仓吗?
敢情他们庆州府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成了筛子一个,一年又一年从百姓手里“踢斛淋尖”踢到的粮食,和那些个苛捐杂税,全都变成了大粮仓里那一袋又一袋放到发霉的粮食,如今还全进了北方难民的肚子,铺就了成王的起势之路。
总之这事儿不能多想,咋想心里咋不舒坦。
他也不信成王是啥好人,虽然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但老觉得从贺知府被灭门开始,甚至更早之前,就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搅风搅云。
而这一年接一年的天灾,成了所有阴谋诡计的遮羞布。
天灾,人祸,造就了如今这个局面,让普通老百姓成为难民,流民,流寇,乃至无家可归,在这世道艰难苟活。
想到陈国公的死,他心里不免替瑾瑜难受起来,孩子命是真苦,爹娘没了,眼瞅着就剩那俩亲人了,如今又死一个。
舅舅舅母终究隔了一层,外公才是最亲的啊。
“咋死的?”
“听说是毒死的,七窍流血,死状可怖。”
其他人听得云里雾里的,不敢搭腔,只是又弯腰挽了挽裤腿。
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咋感觉水位升得有些快呢?
莫不是上游趁夜开阀泄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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