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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黎尚顺利通过了第三轮面试,被人领着从地下室上楼。
他一路上都在低头反思着,刚才自己看穿老人注重形象这一点有点晚。是不是进门以后,直接一把薅住老人的胡子就能快速通关了?
他正思索着,钱代豪就迎了上来。
面前的男人满脸堆笑,非常热情。
可在黎尚看来,他脸上的笑容如同带着一副假面,有点假得过分。
钱代豪道:“祝贺啊,李裳,你可是今天的第二位成功者。而且,你也是有了这第三关面试以后,这么多面试者中,用时最短的。”
说着,钱代豪伸出手,意图揽住他的肩膀,仿佛两人是多年的老友。
钱代豪心里打了主意,既然李裳不可避免地即将入职,就先试试能不能尽力拉拢他,把他收归自己的旗下。
黎尚却察觉到了对方这看似亲密举动背后的试探。在摸清楚了地下室的老人才是这组织的真正老大之后,他不会再选择站其他的队。
虞兮正里=
于是黎尚不动声色地侧身,轻巧地躲过了那只手,语气平静地问道:“现在要做什么?”
钱代豪没料到李裳会这么不给他面子,暗暗咬了下后槽牙。既然不识好歹,那就别怪他了。心里这么想着,他的脸上却装作对李裳的闪避并未在意,依旧保持着那副热情洋溢的笑容。
钱代豪给他指路:“去餐厅那边,有人会给你工作服,换好以后等待就可以了,等所有的人都完成这轮面试,晚上会给你们做个培训。”
黎尚微微点头,接着问:“我想用下洗手间可以吗?”
“当然可以。”钱代豪不假思索地回答,同时抬起手,给他指了一下洗手间的位置。
黎尚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从他刚才走上楼开始,大厅之中剩余的几名面试者包括方觉都在暗暗关注着这个方向。
黎尚心里清楚,这栋别墅的一楼仅有这一个客卫,而卫生间门口的屏风是他们能避开监视、传递消息的唯一机会。
此前,他已经详细地教过方觉如何传递信息,他希望方觉能够抓住机会。
幸好,方觉看懂了他的暗示。
当黎尚走出洗手间时,方觉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两人一进一出,自然地侧身而过,身影恰好被门外的屏风遮蔽。
就在这极为短暂的时间里,黎尚微微凑近方觉的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耳语道:“老人是同伙,薅他胡子。”
黎尚说完,便用余光留意方觉的反应,只见方觉原本因为紧张而紧绷着的拳头稍稍一松,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原本还在内心纠结的方觉,此刻在得到这个通关秘籍之后,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放手一搏。
方觉坐回了座位,在等待的间隙里,他不断在脑海中复盘着王珏的背景资料,试图将自己完全代入这个角色。
很快,又一名面试者满脸沮丧地从地下室走了出来,方觉知道,终于轮到自己了。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自信满满地跟着工作人员,沿着楼梯一步步走向地下室。
穿过走廊,地下室的那间牢房里灯光昏暗。
方觉的目光落在老人身上。
他清了清喉咙,开始讲起早已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
方觉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激昂:“爷爷,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要是现在舍不得花这笔钱,看似是守住了存款,可实际上万一身体垮了,往后肯定会后悔,这才是吃了大亏啊!”
“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钱财乃身外之物,您活到这岁数了还不知道吗?肯定是命比钱重要啊……从佛理上说,这也是消财免灾,花出去的钱就能换来福报……”
方觉说话时,眼神始终紧紧盯着老人,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的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配合着丰富的肢体动作,说得可谓是天花乱坠。
不得不说,方觉的身上的确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尤其是对上了岁数的人,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杀伤。
特别是刚刚经历过李裳的狠辣和上一个面试者的平庸后,方觉的出现,无疑让孙福奎眼前一亮。
再加上方觉一边分析利弊,一边恐吓,一边画饼。
孙福奎原本冷峻的眼神渐渐有了一丝动摇,目光开始变得迷离,像是被方觉描绘的美好前景吸引住了,这孩子似乎是天生做销售的料。
方觉见此情景,心中一喜,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几乎是带着祈求的语气说道:“爷爷,您看就当疼疼我,也帮帮你自己,要不现在就转个账吧?”
“咳咳。”孙福奎顿了一下,随后猛地回过神来,眼神瞬间恢复清明,他皱起眉头,语气坚决地说道,“不行。”
虽然嘴上拒绝得干脆,但方觉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老人眼神中的那一丝犹豫。
如果这名老人并非是故意来这里刁难,如果这场面试时间再长一点,方觉有把握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把老人彻底说服。
可惜现在时间有限。
见软磨硬泡这招不管用,方觉心中一横。
反正已经到了这一步,刚才黎尚传递给他的消息,让他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既然不能靠说服来达成目的,那就只能用些强硬手段了。
如果这是位受害的老人,他下不去手。
可他是这些人的同伙,那就是正义警察暴打犯罪分子!
想到这里,方觉缓缓站起身来,双手在身前握紧,他故意按了按拳头,让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声响:“爷爷,我真的特别需要这份工作。为了能留下,实在对不住,得罪了。”
方觉脸上露出一丝歉意,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绝。
他紧盯着老人微微颤动的白胡子,一把抓了上去,恶狠狠地问:“你就说转不转账吧!”
方觉感觉自己像是在拔萝卜一般,一手按着老人的头,另一手继续用力。
“你放手啊!!!”老头疼得涕泪横流,莫非他的胡子今天必有一劫?
地下室里响起了一阵绝望的哀嚎……
与此同时,在失踪调查科内,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空旷。
平日里部门里话最多的方觉和话最少的黎尚都外出执行卧底任务去了。
这两人的缺席,让办公室里少了往日的活跃气氛,只剩下一片异常的安静。
吴韵声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太阳,他眉头微皱,自言自语道:“怎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程笑衣听到这话,抬起头安慰道:“这时候没有消息不才是好消息吗?”
吴韵声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纠结:“我这心里啊,没着没落的,既希望他们能够顺利卧底进去,又担心他们卧底进去后遇到什么危险。”
贺临坐在一旁,轻笑一声:“老吴你这心理素质还得练啊,这点事就紧张成这样,那将来你儿子要是参加高考,你还睡不睡觉了。”
程笑衣看向贺临,好奇地问道:“队长,你不紧张啊?”
贺临嘴角上扬,不屑地呵了一声:“当然不紧张,紧张能有什么用?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你得对他们充分信任……”
话还没说完,桌子上的电话突然铃铃地响了起来。
贺临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无比,只见他眉头微皱,一个箭步冲过去,迅速拿起电话,手指紧紧地攥着听筒,指节都微微泛白了。
程笑衣看着贺临这一系列的反应,忍不住小声调侃道:“贺队,说好的不紧张呢?”
贺临竖着食指,冲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随后对着电话喂了一声,接着便认真地听着那头传来的信息,时不时嗯上几声。
过了一会儿,他挂断电话。
吴韵声立刻站起身,满脸关切地问:“有消息了?”
贺临神色凝重地点点头:“面试有三关,而且一关比一关难,刑侦队的几个人已经都被淘汰踢出来了,不过黎尚和方觉还没出结果,如果等下还没有消息,大概率能够成功进去。”
吴韵声听后,松了口气:“能走到这里已经不错了,现在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隔空给他们加把劲儿了。”
夜幕如墨,笼罩了整座豪华的别墅。
黎尚安静坐在了别墅的餐厅中,有保镖模样的人给他送来了一身所谓的工作服。
黎尚被领着来到一旁的房间,换上衣服,这件白衬衣布料厚实,可以外穿,领边处,有一枚小巧的银色星星,他一眼就判断出来,这东西是个微型的无线窃听器。
随后黎尚出来,又碰到了钱代豪和几名保镖。
钱代豪笑嘻嘻道:“我们这里有个规矩,听课之前要先检查一下。”
黎尚配合着站在那里,有保镖上前搜他的身,确认他身上没有带其他的电子装置,他们从他的身上搜出来一个便携药盒。
钱代豪问:“这是什么?”
“常用药,我身体不太好。”黎尚道,为了这次任务,他已经尽量精简了一些药物,可还是有几样药必须带着。
保镖的目光看向钱代豪,似乎是在等他定夺。
钱代豪瞥了一眼药盒里花花绿绿的药片,伸手挥了一下:“拿着吧。”
同时,他松了一口气,如果身体不好,那眼前的这个人可能不足为惧,至少不会一上来就威胁到他。
六点刚过,黎尚就看到方觉也换上了衣服,坐在了一旁的位置上。
很快,最后一位通过的小胡子男人也换好白衬衣,匆匆入座。
至此,这场面试正式落下帷幕。
经过层层筛选,入选者仅有四人,而黎尚和方觉成功打入其中。这样的比例已经不小了。
苏郁再次快步上前,对比之前面试时,此刻她脸上的笑容倒是热情了起来:“诸位,我叫苏郁,是这里的董秘,你们也可以叫我苏秘。从现在起,大家就是同事了。你们先享用晚餐,稍作休息,晚上会有专人来给你们进行培训。”
不多时,保姆将四菜一汤摆放在餐桌上。几人用餐完毕,又在苏郁的引领下,走进了一间经过了特殊布置的房间。
房间前方立着一块宽大的白板,白板下方摆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太师椅。
太师椅前方,整齐地排列着几个座椅。
黎尚一进入房间,迅速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的目光在那把太师椅上停留片刻,心中很快推断出,这应该是为那位神秘老者准备的。
待他们四人坐定,钱代豪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小胡子率先发问:“大哥,等下是你给我们讲课吗?”
钱代豪连忙摆手,脸上露出假笑:“唉,我这样的小角色,哪敢在真大神面前班门弄斧啊。”
随后,他清了清嗓子,正式自我介绍道:“我姓钱,钱代豪,不过是比你们早点入门。以后大家就是同门了,你们可以叫我师兄。”
听了这话,方觉反应极为迅速:“钱师兄,以后可得多带带我呀,我初来乍到,好多事儿都不懂。”
钱代豪听了这话,心里十分受用,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放心吧,以后跟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要不了多久,等开完两个仓,你就可以开上豪车,住上大别墅。”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一位老人被苏郁搀扶着,在几名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除了黎尚和方觉,其他两人看到这一幕,脸上皆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位老人正是他们之前在地下室中遇到的那名老头。
此刻,老人身着一身华丽的唐装,脸上虽还有些青肿未消,但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信与张狂。
一见老人进来,钱代豪瞬间换了一副嘴脸,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几步上前,亲昵地喊了一声:“干爹~”
那拖长的尾音,带着撒娇的意味。
随后,他凑到老人身边,心疼地看着老人脸上的伤:“我总跟您说这个面试太危险了,您就该换个人来。您看看,这些孩子下手真是没轻重。”
老头子却不以为然地笑着摆了摆手:“我就信得过我自己的眼光,只有这么做了,我才能够在近处观察到他们的表情,了解到他们的手段。这点小伤算什么,这都是我为了大家,为了这个团队,应该付出的。”
老人缓缓转过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目光依次扫过面前刚刚通过面试的几人。
他先是将手稳稳指向第一个面试通过的壮汉:“你叫江重是吧?”
男人闻言,立刻挺直了腰板。
老人微微点头:“你今天第一个下手,反应迅速,行事果断,这一点非常好。而且不拖泥带水,看得出你是个敢干大事的人。”
江重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冲着老人一拱手,粗声粗气地道了声谢。
老人微微颔首,接着把目光投向了站在末尾的小胡子:“赵鑫才,你小子不简单啊,看到我鼻青脸肿,就知道要靠武力破局,观察力相当细致。而且在整个过程中,你极有耐心,不急躁,懂得等待时机,这是成大事必备的品质。”
那小胡子听了,谦逊地回应道:“多谢领导赏识。”
随后,老人起身缓缓挪动脚步,转向方觉,手中的拐杖在地面上重重一点。
“王珏,”老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欣赏,“你这年轻人,浑身都透着激情与活力。嘴巴很会说,脑子转得也快,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死的说成活的。不少人啊,说不定就会被你这张嘴哄得心甘情愿掏钱。”
方觉听了道:“您过奖了。”
最后,老人的目光定格在了黎尚身上,眼神中满是器重与期许。
“李裳,”老人的声音柔和了许多,“你是几个人中,唯一识破我身份的。做我们这一行,光心狠还不够,更要有脑子,有手段。你好好干,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几人都听得出来,他给李裳的评价最高。
钱代豪听到这话,脸色有些不悦,眉头皱了皱。
黎尚嘴角微微上扬,他控制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欣然接受了这份赞美,神情中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得意。但很快他又将这份情绪掩饰住了,随后他扶着眼镜,不卑不亢地道了声谢:“多谢您的看重,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挨个点评完,老人拄着手里的龙头拐杖,走到那张太师椅前,稳稳地坐了上去。
“老头子我叫孙福奎,当年,我就是靠着做传销起家。在这一行,我就是祖宗。”
他坐在太师椅上,俯视着众人。
“不管是最早的卖产品、保健品,还是后来的理财、集资,国内做这些行当的人多如牛毛,可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我。”
“现在我做的事,那是我总结了毕生所学,精心打造出来的模式,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比我更能让你们快速赚到这么多钱。我孙福奎天生就有这个本事。”
随后,他开始给面前的几人详细地讲解康养中心的运作模式。
“我就奇了怪了,都什么年代了,现在还有一些傻子传销,盯着那些普通人,他们口袋里能有几个钱?”
“还有人倒腾老年保健品,一年忙活到头,也没有多少收获。”
“我的方法,绝对安全,高效!”
“那些老人,就是我赠与你们的肥羊,你们可以尽情从他们身上索取。“
随后,老人又告诉了他们一些行业术语。
他一边讲解,苏郁一边在白板上写画了出来。
他们把简装别墅当做据点。
那些被改造过的,关押老人的别墅,在他们口中被称之为“仓”,寻找到老人入住,这就叫做“开仓”。
他们不会在一个地方长久停留,当整体搬离出去的时候,就叫做“关仓”。
在一个仓运行期间,所有身着白衬衣的工作人员的手机和证件都要被全部扣留,并且不许外出。
唯有关仓之时,工作人员才能够结算薪资,获得自由。
如果一个仓的生意太好,后期爆仓,老人过多,那还需要更多的人进入补充。
他们几个就是爆仓后,要被补充到不同仓里的白衬衣。
黎尚和方觉被分到了三号仓,而另外两个男人,一个去了四号仓,一个被分去了八号仓。
“进去以后,第一个月是适应学习期,你们可以看看其他的兄弟们是怎么赚钱的,第二个月就可以上手了。”
“你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想尽办法让那些老人们花钱下单。用上策略,用上脑子,威逼利诱,把他们所有的钱款榨干,再让他们把身边的人拉进来。”
老人说得轻描淡写,却掩盖不住话语中的残忍。
“每个仓每个月需要完成的基础业绩是五百万,如果你们做不到,就给我滚蛋。”
“不过在我们的模式下,这根本就不难完成。如果老人们再有了额外的消费,你们就有了提成,提成比例是百分之一,也就是说,每当他们再多消费一百万,你们每人就可以获得一万提成。要是提了干部,那提成就是百分之五。”
大约讲述完,老人再次坐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扫视着面前的几人,问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第一位面试通过者率先举起了手:“我们做这个行当,安全吗?”
孙福奎正在低头喝茶,听到这个问题,他不紧不慢地指了下苏郁,示意她来回答。
苏郁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道:“当然安全,我们这些康养中心都已经运行好几年了,从来没出过岔子。老人的每一笔消费,我们都能找代开公司做账,开出发票来,再通过巧妙的洗钱手段,把钱顺顺利利地变到自己的口袋里。要知道,我们旗下注册的康养公司都是正规公司。”
女人的表情很是得意。
钱代豪帮着补充:“那些老人都没几年好活了,只要稍微吓唬吓唬,他们就吓得直哆嗦。他们又不会上网发帖,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只要等到他们一死,就更没有人会翻这些旧账了。”
黎尚听到这里,不动声色地问:“真的没有人报警吗?”
钱代豪冷笑一声,脸上露出狡黠的神色:“我们的猎物都是准确寻找的,一定要够老,够单,够肥。老么,一定要年过七十;单呢,无子无女或者是亲缘淡薄;至于肥,我们有银行内部人员,核实过他们存款超过百万。”
苏郁又道:“他们每个人能出去,都代表至少拉进来了一个人,他们也是共犯。而且,最近干爹在对业务进行梳理调整,以后对那些从这里出去的老人,我们会开展回访业务。”
方觉好奇问:“什么是回访业务?”
钱代豪脸上的笑意越发阴险:“他们回去三天,我们给他们打个电话;回去三个月,我们抽空登门拜访。我们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清楚他们的电话和地址,我们会时时刻刻盯着他们。”说到这里,他嚣张地大笑,“你们说,还有谁敢去报警呢?”
孙福奎喝完了茶,放下茶杯,补充道:“我们虽然会让他们消费,但是首先,我们不动他们的固定资产,只动存款。其次,我们最后一定会给他们剩下点钱,大概有个百分之十吧。人的岁数越大,胆子越小。有了这些钱,他们很少会闹上绝路,拼到鱼死网破。”
“万一要是有人因为钱的事儿后面来闹事,我们也不怕。我们留下过他们手机的登陆信息,可以把他们那些暴露的照片,从他们的手机上发出去。此外我还联络好了精神科的医生,要是真有人敢去报警、敢去闹,一张病例就可以把他们当成疯子抓起来。”
这老东西,太阴险了。
黎尚心想:幸好他们争分夺秒撬开了何芸慈夫妇的嘴,如果再任由这个犯罪集团发展壮大,变得更为完善,恐怕那些受害的老人们会更加不敢开口,遇害者也会更多。
孙福奎还在滔滔不绝地给他们画着大饼:“实话说,我们发展到现在,就只遇到了一个难题,那就是人手不足,导致扩张的速度上不去。”
他说到这里笑眯眯道:“但是有了诸位加入我们,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把事业做大做强。你们之中的很多人会很快升为干部。等我们把这种模式推广到全国各地,你们可就都是元老了,到时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老人咧着嘴笑,可那目光却阴狠得如同贪婪的毒蛇:“想要发财,何必跑去M国?只要有脑子,跟着我,就能在这里赚到盆满钵满。”
听着这些蛊惑人心的话语,在座的四人中,有两人早已听得热血沸腾,眼神中充满了对财富的渴望。
黎尚淡淡笑着,看向老人。
他很好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即便眼睛里闪着算计的精光,可他心中却只觉得恶心。
在从事特警工作以来,他见识过世间太多的罪恶。
眼前的老人似乎已经化身为具象的贪婪,他明明已经有了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财,却还要为了金钱让无数的人坠入深渊。
那些被失业,贫困困扰着的年轻人,又有多少人能够经得起这种金钱的诱惑?
想要求职的他们,就这么被诱上了贼船。
方觉热烈地鼓掌,脸上笑得热情洋溢,可他心底却和黎尚一样,对这个犯罪集团充满了厌恶。
他自信满满地想,遇到了他和黎尚,这群人恐怕蹦跶不了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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