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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天子梁苒彻查上京文会舞弊一案,主考嬴稚和梁辩全部下狱待审。
一时间,朝廷中的贵胄与寒门对立起来,不停重伤彼此。
贵胄说寒门都是没见识的下流货色,始终上不得台面;寒门便说贵胄是蠹虫,只会靠着祖宗的荫庇,啃食大梁血肉。
每个朝代都会有宗族和卿族之争,卿族之中又会有贵胄和寒门之争,党派争斗本就常见,只是这些争斗,在风平浪静的时候,总是潜藏在朝廷这个巨大的深渊之下的,而现在,有风势吹来,滔天巨浪便会翻涌而出。
梁苒这一天不知收到了多少进言,有贵胄的,有寒门的,还有中立党派的,甚至看热闹的。
“君上,()•()”内监同禀:“邱山王求见。⚡(五#六二)⚡[(.)]()•(o)”
梁苒揉了揉额角,将文书放下来,说:“请邱山王进来。”
邱山王很快走进来,一双眼睛笑成了咪咪缝,卑躬屈膝的说:“拜见天子!天子万年!”
梁苒说:“不知邱山王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邱山王说:“并没有什么要紧事儿,只是……上京文会出了岔子,这文会怕是也无法继续下去,臣在国中还有事儿,过几天便准备离开了。”
梁苒挑眉:“哦?谁说上京文会无法继续下去?”
“这……”邱山王诧异:“文会不是出现了乱子么?臣听说,新建的好几个学宫都被学子们包围了,如此这般,还能继续文会么?”
梁苒淡淡的说:“邱山王放心,文会还是要继续的,只等寡人安抚了学子们,便可。”
邱山王哈哈一笑,说:“是是是,天子英明!”
“让我进去!放我进去,我要见君上!”一道声音从路寝宫外传来。
“你可知我是谁?放肆!放我进去!”
那声音很是清亮,内监显然拦他不住,声音由远及近,很快闯入了路寝宫。
——是梁初。
梁初大步走过来,后面追着一脸为难的内监,内监支吾:“君上,小君子他……”
梁苒挥了挥手,说:“无妨,下去罢。”
“君上!”梁初见到有旁人在,不能直呼君父,但也十足焦急,上前拉住梁苒的袖袍,说:“君上为何将哥哥下狱?哥哥是无辜的!”
梁苒瞥斜了一眼邱山王,耐着性子说:“初儿,不要胡闹,你没看到有贵客在此么?”
邱山王连忙说:“天子有要事要忙,那臣先告退。”
梁初不管这些,说:“君上,哥哥没有无舞弊!他从未进过圄犴,而且哥哥那等心高气傲,如何能让他去蹲大牢!”
梁苒皱起眉头,呵斥说:“梁初!平日你胡闹也就罢了,今日有贵客在此,怎么还不知礼度?”
“苏木。”梁苒提高了嗓音。
苏木从外面走进来,拱手说:“把梁初带出去。”
苏木为难的看了一眼梁初,梁初不敢置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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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板上写字,他们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银钱都是为了买笔墨纸砚,一张宣纸能正反面的用好多好多次,直到再也写不下,也不舍得丢掉。
可眼前这个闹事儿的学子呢?豪横的好像一个暴发户。
“他去哪里?”梁泮说:“天都要黑了,这应该不是回家的路罢?”
闹事的学子醉醺醺的往僻静之处走,虽没有出城,但这地方平时荒无人烟,等他走到的时候,天色已然黑压压下来。
闹事的学子左顾右盼,竟有些个机警,赵悲雪拉住梁初,梁缨拉住梁泮,四个人躲在拐角后面,不发出一点儿声息。
嚓——
嚓——
嚓!
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在……挖土?
赵悲雪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微微探头一看,果然是在挖土,闹事的学子找了一把铲子,正卖力的在一个树坑下面挖土。
挖了很久,哐当——他把铲子一扔,突然跪在地上,两眼放光,“哈哈哈哈”的大笑出来。
“金子!金子!真的是金子,我有钱了!哈哈哈哈!”
众人对视了一眼,赵悲雪拍了拍梁泮和梁初的肩头,示意他们两个不会武艺的原地不动,对梁缨招手。
一眨眼的功夫,赵悲雪和梁缨一左一右,两面夹击,直接将闹事的学子押在地上。
“啊!!”闹事的学子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完全没有注意,手中的金子哐啷啷散了满地。
梁泮和梁初这才走出,跑过来看看究竟。
坑里好多金子,足足有五六块那么多。
“你们……”闹事的学子不认识旁人,但他一眼就认出了梁初,大呼:“是你!?梁初!你们要做什么!?”
梁初冷笑:“我才要问你做什么?这些金子是你的么?”
闹事的学子梗着脖子说:“是我的!就是我的!我家祖传的,怎么样啊?!”
“祖传?”梁初说:“你家这么有钱,还做什么寒门学子,直接去买官罢!”
闹事的学子眼珠子乱转,他张嘴便要大喊,赵悲雪冷笑一声,早有准备,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学子冷汗涔涔直流,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梁泮笑眯眯的说:“我们耐心都不太好,问你你便乖乖儿的回答,否则……”
梁初接口说:“打死你算我爹的!”
赵悲雪严肃点头。
梁缨:“……”
“你……你们……”闹事的学子说:“你们还有王法么?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公然行凶!我要告你们!”
梁初叉腰,说:“你只知道我哥哥是齐王,那我偷偷告诉你,我爹还是天子呢!打死你也没有人敢追究!”
梁泮摇手说:“初儿,不要这样,便算咱们父亲是天子,这天下也是讲究礼法的,不是么?若真是打死了他,咱们可以随便放一把火,天干物燥的,有个学子被烧死了,也在情理之中。再不然……这么多金子呢,做成被土匪抢劫,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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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事的学子被梁泮和梁初一唱一和,又被赵悲雪和梁缨吓怕了,他根本就是个怂包,根本不禁吓,险些尿出来,再加上喝多了酒,一顺口便说出来。
“我说!我说……是……是有人使钱,让我闹事,这些金子是……是尾款!”
梁初立刻说:“仔细说,不许隐瞒!”
闹事的学子第一轮遴选的名次不是很好,在来上京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满腹经纶,在当地那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存在,可到了上京,他才知晓什么是坐井观天。
他本已经要离开上京回老家去,哪知这个时候有人找到了他,让学子帮一个忙,只要事成,会给他很多很多金子。
闹事的学子说:“他……他让我闹事,还说会有很多其他学子跟我一同闹事,我们本就、本就看不起那些朝廷蠹虫,觉得他们是靠着祖宗的荫庇,若不是生得好,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那些蠹虫还不如我们呢!凭什么他们就如此命贵,而我们如此下贱?!”
寒门学子本就对贵胄学子有敌意,那种敌意是一视同仁的,有的时候会失去理智,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有真才实学,都会被打为蠹虫的分类。
闹事的学子心有不甘,再加上来上京花光了所有积蓄,若是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以后哪里还有颜面?因而干脆同意了那个人,一来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二来还能拿一些钱,三来给那些贵胄之子一些晦气。
其他闹事的学子怕是也这么想的,简直一拍即合。他们聚集起来,越闹越凶,刚开始还有些心虚,但后来……
因为闹事的人很多,大家都喊着伸张正义的口号,渐渐的也就有了底气,他们好像真的相信了,梁初只是一个酒囊饭袋,他是靠宗亲的身份,靠着祖宗的荫庇,靠着运气才夺得了那么多次魁首,而自己,才是被埋没的真金!只可惜,只可惜朝廷的腐败,让真正的金子蒙尘,无处发光!
不得不说,那个人很好的抓住了他们的嫉妒心理,三人成虎,很快其他没有收钱的寒门学子,被他们的激愤带动,加之寒门和贵胄之间早有嫌隙,一发不可收拾。
梁初喝问:“那个人是谁!”
“他……”闹事的学子稍微有些犹豫,眼神怪异的看了看梁初。
梁初奇怪极了,为何他这么看着自己。
闹事的学子说:“你还不知道啊,那个人……是你的好友啊!”
“他就是……”
“崔影承!”
*
破败的屋棚,掩藏在破败的街巷之中。
这个街坊,乃是上京城最贫穷的街坊,所有的穷人,所有的难民全都聚集在这里。
在街坊的最深处,崔家破败的屋棚兀立在黑夜之中,燃烧着星星点点的灯火,依稀可见一条人影,倒映在纸糊的户牖之上。
夜色深了,崔影承正在糊窗户,他将屋舍全部打扫了一遍,擦拭灰尘,将破败的户牖补好,细细的抚摸着已经满是倒刺的门框。
崔影承慢慢抬起头来,暗淡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那么寂寥。
他幽幽的开口:“你们来了。”
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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