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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
阿纳托利呆呆地瞪圆眼睛,像是遭到了什么极强的冲击,以至于脑子都过载了。
好半晌,他嗫嚅着,声音久久卡在喉咙。
天啊,天啊……
一个自卑了十几年的信徒在心底喊着,像是苦旱煎熬许久才发现甘霖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眼眶泛起了酸涩,心口堵了许久的巨石终于被击碎,难以言喻的畅快感席卷了四肢百骸。
是的,没错。
我能沐浴曙光啊。
拉拜阁下的确是太阳的象征,可他最重要的职权是曙光。他是曙光的主人,是希望的象征。
我唯独能被曙光笼罩,为什么不能是拉拜阁下对我这个特殊太阳信徒的庇护呢?
我……
并非没有被神明注视。
仁慈的曙光之主,也不曾把希望从我身上拿走。
就像是幼年被极端信徒抓捕,为了活命而跌跌撞撞在树林里奔跑的自己,最终在曙光中遇见了正在狩猎的默林,拥有了一个不完美但还算安心的家。
我明明一直在被曙光指引着。
阿纳托利指尖颤抖,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护甲,拿着打湿的麻布,迟钝地将上面凝固的魔物血迹擦干净。
我每日不断的祈祷,有被拉拜阁下听到吗?
神啊,曙光的主人啊。
这位特殊的外乡人,是您向您司管命运的姐妹借来的使者,派他来点醒我的吗?
年轻的猎人情绪跌宕起伏。
见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汲光也不打扰。内耗与自卑这种事除了外人的帮助,更多还是得自己想开。虽然也不指望对方能一下就振作起来,但起码也不用像过去那样敏感。
所以汲光只是独自把剩下的护甲都统统洗干净,他手脚麻利,如果不是没有水龙头,得一次次去水缸打水,他能洗得更快。
【阿纳托利视你为曙光的使者。】
【阿纳托利好感度上升。】
游戏外的汲光:?
不是说我是命运女神的骑士吗?怎么突然又变成了曙光的使者了。
你们的神之间关系那么好,都可以互相借人的吗?
汲光嘀咕着吐槽,操控角色把最后一块护甲部件冲洗干净,而阿纳托利也回过了神。
他脸颊通红,热气几乎要从头顶冒出来,但还是飞快把他死死抓了许久的臂甲冲洗干净,递给了汲光:
“这个,也洗干净了。”
汲光:“啊,谢谢你啦。”他接过来,和其他护甲叠到一起。
阿纳托利眼睛一下一下瞟着他,憋了好久,忽然小声道:“那个……”
汲光恰好把手里的护甲用力甩了甩,水声哗啦落地,他又同时开口,直接把阿纳托利过于细微的声音盖过:“说起来,我能把护甲放在门口晒一下吗?”毕竟沾了水,他有点怕会生锈。
“当然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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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除了他们之外的平民,哪怕在瘟疫时期也经常把公共澡堂占满——很好理解,与贵族们相比,平民总是要干更多的脏的累的活计,而且没有私人医生时刻给他们提供防疫建议。虽然平民也有不洗澡的特殊个例,但有机会就冲洗自己的还是在多数。
总之,长达千年的中世纪时期的确有不便和抵抗洗澡的时候,但更多时期的民众都依旧热爱清洁自身。
能说他们洗澡没有现代人那么勤快,生活环境基础设施卫生糟糕,但决不能说他们不爱洗澡。
基于这一点,很自然的:一个中世纪画风的游戏里,会有公共澡堂的存在也就不奇怪了。
……
主控拎着水桶进了所谓的“浴室()•(o)”,先是左右紧张的看了看,随后第一时间就把门给堵上了。
屏幕外的汲光看得直乐呵,心想:主控怕不也是个南方人。
在南方,哪怕是亲爹亲妈敲门要拿东西,都只会开条门缝缝把东西递出去。这话真是完全写实,起码对汲光来说是这样,他就对公共澡堂这事接受不能。
游戏没有丧心病狂到和吃饭那样要全程加速直播玩家洗澡的画面,这里倒是真正跳过去了,一个黑屏后,穿戴整齐的主控重新出现在正中间。
主控的头发还滴着水,他已经换下了自己的布衣,现在穿的是属于阿纳托利的干净猎装。
样式干净利索,修身却不紧贴,就是肩膀宽了些,被主控穿得像塌肩,袖子裤腿也有点长,虽然是收口的,不会从手腕脚腕滑落影响行动,但堆起来有点像微灯笼袖款。
也不难看,就是有点累赘,但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例如那皮制护腕或绑手绑腿就能把多余的布料固定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被阿纳托利评价为看上去像十五六岁,汲光看着主控,总觉得这幅打扮还真有点减龄——穿不合身大人衣服那种微妙感。
然后转动视角……嘿,还是看不见正面。
好想知道主控长什么样。
说起来,设置呢?设置能不能调摄像头视角?
唉……找不到,看来是不能改。
怎么会有怎么奇怪的固定视角。
吐槽着,点开人物状态。现在就差一个“轻伤ℍ[(.)]ℍ()•(o)”没有解决了。
想到这个,汲光就头疼,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补血的办法啊。
虽然血条缺的不多,但想想魔物一爪子能砍掉自己一半血甚至三分之二血的破坏力,这点空缺实在让人很不安。
嘀嘀咕咕操控主控拿着脏衣服与用完的水桶离开公共澡堂,中途还遇见了墓场的其他居民。他们神情迥异,目光都或明显或隐晦的在主控脸上打转。
回到猎人小屋,推门进去的主控挥挥手:
“阿纳托利,我洗完了。”
年轻的猎人已经再次摘下了自己的风帽围巾,露出他冰雪似的优越容貌。
阿纳托利正双手交握垂头,一副虔诚祷告的姿态,在那低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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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
1装作没察觉到,去睡午觉。
2开口询问。】
当然是选2了,也不缺那几分钟时间。
汲光歪歪头:“阿纳托利,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啊?”
阿纳托利瞬间像是被教导主任点名的学生一样挺直了腰板。
他紧绷着脸扭头看来,表情因为紧张反而变得尤为冷硬,加上脸颊那刺眼的黑红荆棘纹,乍一看还有点唬人。
可汲光却不会被唬住,因为对方脸真的好红哦。
不再竖起刺武装自己的阿纳托利,原来这么容易紧张或害羞的吗?
这让汲光想起那些一和别人说话就容易紧张或激动的人。脸红其实是交感神经兴奋的体现,比较严重的社恐会出现这个现象也很正常。
“……”阿纳托利,“…………”
汲光:?
阿纳托利:“………………”
汲光:?
双方大眼瞪小眼,相视无言。
【选项:
1催促。
2如果没什么的话,我就去睡觉了。
3等待。】
汲光很耐心的等,不催也不离开。
大概过了十秒。
“就是突然想到,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阿纳托利终于开口,这么低声说道,他语气僵硬而认真:“所以你……叫什么名字呢?”
汲光愣住了。
他哭笑不得:“只是想问这个啊?这有什么好纠结的,说起来,我还以为你们外乡人之类的各种别称叫我,就是因为我迟早会走,所以不打算问我名字了呢。”
阿纳托利表情似乎更僵硬了。
实际上,这话说得也没错。
他们一开始的疏离态度,就是因为外乡人迟早会离开,所以并不打算和对方进行过多交流。
毕竟墓场不会轻易接纳外人,尤其是一个没有背负诅咒的健康年轻人。这主要是为了照顾墓场本地居民的情绪。哪怕从外乡人的角度来考虑,一个死气沉沉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适合定居的场所。
如果是数小时前,阿纳托利不觉得这种冷淡有什么问题。
可是。
可是——
现在不一样了。
哪怕之后再也见不到,阿纳托利也想知道对方的名字。
……人生就是那么奇怪,有些人你相处了十几年都处不来,而有些人不过是相处了几小时就能让你魂牵梦萦。
阿纳托利支支吾吾,坐立不安,满心忧虑。
被外乡人看穿了他们的冷漠与排斥,那——对方还会告诉自己名字吗?
汲光当然会说了。
他在新跳出来的互动选项,毫不犹豫点了告知。
于是主控神情开朗,眼眉弯弯地继续道:“不过,我还是挺高兴你愿意问我,我能理解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了吗?”
阿纳托利:“……嗯……嗯。”
主控笑意更深了:“那么,阿纳托利,很高兴认识你,我叫……”
【请输入你的角色名: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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