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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啊,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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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7 章 愿他万年(六)[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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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愿他万年(六)[VIP]

刹那间,广场上的氛围无比凝固。好像正在进行一场肃穆威严的葬礼,葬礼上所有人都穿着黑风衣黑皮鞋,打着黑伞用黑手帕沉默地拭泪,这时候精美沉重的棺材板忽然炸开了,就跟石猴出世一样跳出个穿着豹纹内裤的脱衣舞男,“嘿呀!”一声就开始坟头蹦迪……

阎知秀鼻青脸肿地坐在地上,混不吝地呲着大白牙冲祭司们微笑,手掌心一片脏泥巴,想来也有同样的效果。

大祭司被气得疯狂哆嗦。

他这个种族没有眼皮,只有一层光滑的,鸟类一般的瞬膜覆盖在眼球上,但现在就连这片膜也在抽风地痉挛。

他抬起手,十指全覆盖着沉重冰凉的珠宝,沙哑地怒吼道:“把他的头给我砍下来!”

“大祭司,不行啊!”旁边的高阶祭司们纷纷劝阻,“神恩……想想神恩……!”

大祭司被两边的人揉来搡去,深深呼吸,好容易压下满腔的怒火和嫉恨,他推开旁边的祭司,对阎知秀怒气冲冲地宣判:“从今天起,你就是神殿里最低微,最卑下的奴仆,只许做最繁重的粗活,神恩赦免了你分体的极刑,但也仅限于此了,自这一刻起,我发誓你的生命中不会再有半点光明,片刻欢愉——你将成为人人都能践踏的尘土!”

祭司的脸淹没在一片光滑的珠玉后面,不过他的眼睛,阎知秀盯着他血丝鼓起的眼睛,非常奇怪地“哼”了一声。

透过异星人的眼睛,他居然看见了出路。

“随你怎么说咯,”阎知秀吊儿郎当地耸耸肩,“管吃管住就行。对了,我晚上会梦游吓人,记得给我安排几个不睡觉的室友,免得我……”

“滚!”大祭司咆哮着跳脚,气得血管差点爆开,“给我滚——!”

他猛地张开五根瘦削锋利,比人类更曲长的手指,掌心放射出炫目蓝光。

短短两天,阎知秀已然判断出这个邪教世界的权力架构,宗教氛围如此浓厚,狂信徒如此之多的地方,必然神权合一,祭司就是国王和领袖,拥有从世俗到精神的绝端统治力。

事实果然是这样,一座神殿的大祭司也拥有着和地位同等的武装。阎知秀脖颈上的奴隶项圈猛然收紧了,窒息般令他喘不过气。巨大的推力霎时将他弹飞,阎知秀重重摔到十几米开外,脊梁骨险些在墙壁上撞碎。

但是这还不算完。

在这里,异星人对重力技术的应用堪称登峰造极——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科技的表现形式最接近于“神”的力量。阎知秀被项圈拽着飞速前进,像被钩在一匹失控的泥头车后面,在坚硬的路面上一路拖行。

他咬紧牙关,死命伸手垫在脖子后面,以防这个该死的项圈把自己的颈椎骨拉断。他的两条腿被迫耷拉在地上,想使力也使不上劲,纵然这身衣服的质量过硬,不多时,和地面疯狂摩擦磕碰的大腿前侧,以及双膝,小腿,还是磨出了斑驳赤色,血肉模糊的伤口混进了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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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龟息了两个小时()•(o),醒来后觉得头痛欲裂⒚()⒚()•(o),嘴唇和舌头都干得要皲裂了。

可是,这是哪里?

大祭司气急败坏,肯定不会给他放到什么好地方。他侧耳倾听,听见了隐隐的水声,像雨在滴落。

阎知秀强撑着爬起来,空气阴冷,地面是湿滑的,墙壁也是,说明附近一定有水源。难道是地下暗河?

顺着孔洞里传来的光,他摸索着往下走。年久失修,加上水汽和青苔的侵蚀,下面的楼梯已经不能叫楼梯了,只能叫波浪起伏的陡坡。

他索性一屁股坐下去,但又不太敢一滑到底,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现在是有点脑震荡了,只好用手肘撑着,慢慢地蹭到下面。

前方逐渐亮了起来。

他堵在狭小湿润的石道间行走,挤出去之后,眼前豁然开朗,犹如走进了异世界。

溶洞!

神殿下面居然有这么大一片溶洞,他听见的雨声就是钟乳石上的水珠滴落在潭水里的溅响。钟乳石就像灯柱般幽幽发亮,空气中同样漂浮着梦幻的矿物萤光,这些光照亮潭水,也照亮了水中的游鱼。

这是地牢?

这是自助餐厅还差不多!

阎知秀伸手下去,先谨慎地沾了点水珠,放到舌尖上分析毒素。

很好,没毒,就是氡气含量有点超标……

他急忙扶着边缘坐下来,先把破破烂烂的裤子撕开,用潭水洗净摩擦伤口里的沙子和泥土,再一颗颗地挑出镶嵌进去的尖锐石子。现在没条件包扎消毒,阎知秀只能尽量让伤口通风,不捂着。

然后就是食物问题。

大大小小的水潭里游曳着大大小小的鱼,鱼肉几乎是半透明的,鱼骨则如烟气般氤氲,游在水里,像游着一脊的白雾。

一看就适合做鱼生。

阎知秀一肘下去,砸断一根纤长的钟乳石,巨响惊得鱼群四散,他也并不在意,只是坐在潭边,专心致志地磨利石尖。

破烂的裤子,这会儿也能排上用场。他挑出名贵的生物丝线,用牙齿磨断,编成更结实的绳子,在锋利的石头末端打成死结,这就是叉鱼的利器了。

阎知秀站在潭水边,徐徐吸气,吐气。

饿得过了头,肚子里火烧火燎的疼痛感早就消退下去了,他的肚皮紧贴着后脊梁骨,整个人佝偻下去,目不转睛地盯着潭水。

石矛折射幽光,犹如一道闪电,凶猛地扑入潭水,鱼群哗然散去,水花扑腾着四射。阎知秀双臂肌肉紧绷发力,劈手将那条大鱼拉扯着撞在潭边,鱼血像墨一样在漆黑的水里散开。

他紧紧地把丝线在手臂上缠死,不管不顾地探手下去,狠狠攥住那条拼命挣扎的鱼,手指陷进鱼鳃,一手扭着鱼尾,一下!两下!三下!

撞击的巨响回荡在空寂的溶洞,鱼的头骨碎裂,脑髓液泼了一地,再也不动了。

阎知秀目光凌厉地拔掉石矛,全身带动肩膀,肩膀带动十指,还是微微发抖的。

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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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玩了。”十来分钟后,捏捏蛾子活动告一段落,阎知秀活动双腿,冻得嘴唇都有点青紫。

蛾子还在扭。

——再摸摸,再摸摸。

“还摸?再摸我就要冷死了。”他哈着寒气,轻轻弹了下蛾子屁股,“你怎么早不来?早点来,我就不用被那个神经病祭司扔到这儿了。”

大黑蛾翻身过来,这时,它才发觉面前这个生物的现状。

在地牢里,他遍体鳞伤,指尖和嘴唇泛着寒冷的青色,表情疲惫极了,却在好看的眼睛里含着一丝隐藏至深的温柔。

蛾子不能说话,但它的眼神已经变了。

——你受伤了,流血了,又冷又饿,可怜的东西,你一定痛得要命,为什么你摸着我的掌心还是温暖的?

它无声地飞起来,紧紧地依偎在阎知秀的脖颈上,给那里的肌肤压出了一片流光溢彩的印子,犹如钻石的粉尘。

奴隶项圈上的蓝光挣扎着闪烁起来,最终寂然熄灭。

“干嘛?”阎知秀微笑着,用冰凉的指头推它,“撒娇啊,撒娇也没用,你……”

他的笑容渐渐隐去,变成诧异的神色。

因为黑色的巨蛾再度飞起,它绕着阎知秀身上的伤口,用璀璨细腻的鳞粉扑扇洒下。

疼痛消弭,伤势回复,暖洋洋的涓流淌在阎知秀的皮肤,那些需要几天,甚至更久才能愈合的黑色淤青,大片摩擦的血口,还有骨裂的闷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

这已经不是奇迹可以形容的了,这简直就是……神迹!

黑蛾沉默地伏在他的手臂上,静静地看着他。

——如果那些赝品再敢来伤害你,我一定杀了他们。

阎知秀瞠目结舌,像又见了一次鬼。

这什么超级大蛾?简直比最顶级的医疗舱还管用,随便撒点粉就能无痛疗愈,你这让那些研究生物科技的智慧物种情可以堪啊?

而且他身上也不冷了,真是一粉更比一粉强,早知道之前那些白蛾的鳞粉就不和泥巴玩儿了么!你看这事儿整的,唉!

又惊又喜,他忍不住挠着蛾子的小脑袋,乐呵呵地问:“谁是最厉害的小蛾子呀?是谁是谁?”

——是我是我!

黑蛾心花怒放,在阎知秀手底下猛扭屁股,触角摇晃,把翅膀扇得嗡嗡响。

阎知秀正准备再给它挠挠肚皮,黑蛾蓦地僵住了。

它就像先前的同伴,来不及道别,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疾速地向上升起,化作晦暗的星光,没入石壁,消失不见。

阎知秀有点愣。

它飞走得太快,跟来时一样突然。他费解地抓抓头,总觉得这些小东西就像被上课被班主任发现偷玩手机的学生,慌得只知道跑。

不管怎么说,身上不疼不冷,活命的几率一下大大增加,阎知秀不由得神清气爽。他再到池子里钉上两条鱼吃了,饥饿的问题也解决得差不多了。他左右看了看,找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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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知秀笑道,“这么跋扈嚣张,是不是因为有你们在背后撑腰?”

——我们没有“撑腰”!我们不可能理会赝品,赝品可以被恒星的引力粉碎成灰烬。

蛾子抬起翅膀,在阎知秀温暖的皮肤上蹭来蹭去,爽得胸口咕噜噜冒泡。

——但你,你是唯一的例外,你有魔力,我们爱你。

不过,这样的相会往往非常短暂,长则半小时,短则十分钟,这些怪异的绮丽飞蛾便化作星光消失不见。

阎知秀倒没什么意见……反正地牢里除了尸体就是不会说话的鱼,他还挺喜欢这些能解闷的小家伙。蛾子们不停来访,除了来讨要爱抚,更有查看他情况的意思。

似乎它们也是偷偷摸摸地来的,没办法搞什么大动作,只好不停地在他的皮肤上涂满细腻的鳞粉。这些鳞粉宛如不断加厚的结界,或者保护层,许多时候,阎知秀不慎被钟乳石的棱角划伤,无论深浅,伤口都立刻愈合了。

他一边跋涉,一边抓鱼,一边撸蛾子,困了就找个平坦地方睡一觉。有好几次,他醒来的时候,往往能发现怀里正团着个胖乎乎的毛蛾子,正跟他一起睡着,有时是纯黑色的,有时是纯白色的,暖融融的,仿佛一小颗心脏,眷恋地窝在他怀里。

这个时候,阎知秀就会哈哈一笑,用两三根手指把它咯吱醒,再跟它玩闹一番。

夜蛾有些不悦。

恒星还没自转过半圈,祂的使者中间却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混乱景象:小簇的飞蛾团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地交换秘密,却又在祂投射目光的时候变得寂静如死,缄默无言。

传递秘密的飞蛾在喜悦中容光焕发,接收秘密的飞蛾在困惑和不信中发出嗡嗡的嘲笑声,随即它们便消失了,隐秘地去了一个祂不曾允许的地方,回来时讽意尽消,眼中闪耀着梦幻的幸福……宛如没有形状的黄油,又被外力重塑。

有生以来,夜蛾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景象,燃烧的怒火中,还有更多狐疑的好奇。

它们到底在干什么?

在“惩戒”和“求真”的两个选项中,夜蛾先选择了后一个。

毕竟,都到了这个时候,能引发祂好奇心的事物实在是太少了,少到几乎没有。

蛾神不动声色,等到使者再自认为秘密地下降到物质世界之后,祂的思绪中泛起涟漪,一只拖曳着丝带般的尾突,羽翅仿佛宇宙星辰的飞蛾悄然冒出,无声无息地跟在使臣身后。

祂倒要看看,它们究竟去了哪里。

越往下飞,祂就越是明悟,心里的怒火也越蒸腾翻滚。

是那颗星球……那个生物所在的星球!他施展了什么亵渎浊术,竟然能在祂的眼睛底下蒙蔽祂的使者,祂权威与意志的化身?

再然后,祂看见了更加不可思议,荒诞无稽的画面。

祂高傲的臣子,代替祂宣判天意,象征了诸世星辰的表征——曾经有多少皇帝拜伏在它们的羽翅之下,多少年轻的新神畏惧它们的昭示,多少初生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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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按照它们的指使行事?但现在它就在这里,高高兴兴地蜷缩在黑发黑眼的奴隶手里,冲他翻开脆弱的肚皮,讨好着,哼唧地振动翅膀,活像一条最忠诚的家犬,正对着主人摇头摆尾地献媚!

瞬时间,祂几乎凝固。

……撕碎他,毁灭他,将他彻底地杀灭,把未来也揉成一团无可挽回的尘埃,让这个不知道自己是谁的骗子再也无法毒害我的意志和决心!

玩闹片刻后,黑蛾飞走了,阎知秀拍着手,不经意地一回头,却发现在钟乳石的阴影中,还潜藏着一只熟悉又陌生的灿烂飞蛾。

“是你!”阎知秀惊讶地道,“我……我记得你!你在我梦里出现过!”

不要以为说出这样的谎言,就能挽救你自己的性命,夜蛾阴鸷地想,我会……

阎知秀伸出手,给祂无比熟练地一把抓起,笑眯眯地挠了挠蛾子胸前的茸茸领毛。

德斯帝诺:“!!!”

“你可真漂亮,和它们都不一样,”阎知秀忍不住放轻了声音,因为这只飞蛾的花色如此与众不同,按照自然常理,在只有黑白二色的蛾群中,它必然会遭遇排斥,甚至是欺凌,“怎么躲在后面?嗯?别怕,没事的。”

他一边问,一边用温暖的手指尖轻轻搓揉蛾神的肚皮,把祂放在自己的胸口,用体温焐着祂冰冷如星子的躯壳。

德斯帝诺:“…………”

神的脑海空白一片。

这一刻,声音是被遗忘的功能,思想是融化的奶油,祂完全说不了一个字,只是支吾着趴在他暖融融的肌肤上,头晕目眩,口不能言。

……他闻起来辛辣,清新又温暖,像一座独自盛开的热烈花园,足以让这个宇宙的主人也无法抗拒地陶醉下去。

作者有话说:

【锵锵——大餐请吃!

顺便快到月末了!大家忘记投的营养液可以浇给我(咬着玫瑰出场)(跳起恰恰)(绊倒)(狼狈退场)】

第158章愿他万年(七)[VIP]\\x\\h\\w\\x\\6\\c\\o\\m(x/h/w/x/6/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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