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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明月奴79[VIP]()•()
盐场那边已经做过一次,这一次略做改进，再弄也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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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牛羊等牲畜体型较大，宋歌先选了一种压制研磨饲料的机器,这种是两根圆柱体磨辊做成的，生产率高，而且还会在压制过程中去掉一部分水分,让草料出于半干的状态，更好发酵储存。
这东西最难的是图纸,有了图纸，工部的几个匠人早就在一旁候着,干活利落，又快又好。
宋歌让他们先制作，利用打铁的这段时间,他又设计了第二种。
第二台粉碎机和上一个不同,这是专门给战马用的。
对比牛羊牲畜的体型，战马的要正常一些,它们能食用的精料要求也更多,宋歌就选了锯切、研磨同时进行的机械，这机器还能自己调节干湿度和颗粒大小，光从图纸上看，就比之前那个复杂了一倍不止。
宋歌本打算和工部的匠人磨合几天,慢慢制作，但万俟铃音显然不是能耐心等待的人，她带着一小队人找上门来。
万俟铃音道：“阿照，这是我北弓营的铁匠,你不要小瞧了他们，我们用的弓箭、连弩都是他们打造的,用的也都是上好的玄铁。”她让人又抬了一个箱子上来，“你瞧，我知道你肯定忙得很，材料都一并带来了。”
宋歌连忙道谢。
万俟铃音摆摆手，大方道：“也不用谢，我也是有私心，我想先给我营中战马要一批精料……”
宋歌道：“这是自然，等我做好之后，先给阿姐送去。”
万俟铃音十分满意，也不多停留，送了人就走。
北弓营的铁匠个个看起来颇为壮实，年纪不一，但即便是四十来岁的也都一身铁骨傲气，一看就知道是军营中出来的好汉。
工部的匠人们则穿着统一的官制布衣，本来也是粗汉，但在北弓营这些人面前硬生生被衬出了几分白净。
两边互相看了一眼对方，没吭声。
一边是工部的能工巧匠，一边是战场上千锤百炼的军汉。
还没开炉打铁，火药味已十足。
两边牟足了心思要争一争，从拿到图纸的那一刻就开始暗自比较，看谁打造的更好，更合小公子心意，生怕落了下风。
宋歌对此毫无所觉，他沉浸在画图中，身边的人高度配合，让他手头的工作也迅速推进。
原本还要磨合几日的工作，不过两天，就已完成，甚至还做了改良。
两天粉碎机立在院子里，像是两台黑漆漆的古怪铁兽。
一台略矮的，四方身子，上头顶着一个四方斗，周身漆黑如墨，一侧有一条管子，另外还有一条三尺宽的滚带——这是用竹子打磨光滑，编织而成，神奇的竟还带了几分韧性。
另外一台则要高上许多，整个圆滚滚的像是一个半开口的球，进料的漏斗不一样，顶了一个古怪的鼎似的，有一个宽扁的出料口，接着滚带，整条滚带是用兽皮和兽筋做的。
宋歌试了下，兽皮硝制得很好，兽筋也更有弹性。
这是北弓营做的，也特意用了军中更常用到的兽类材料，这样若是坏了替换也更容易。
宋歌让人送了一车芋粟杆和土豆秧来，这些已经被摊开晒去了一些水分，现在用刚好，投入进粉碎机里之后，一旁的几个力气大的武魄有些紧张地用脚踩踏机器，没一会，几个人额上都冒出了一层细密汗珠。
随着一阵“吱嘎”响动，传送带震了震，但并没有饲料出来。
所有人一颗心都提起来。
宋歌不以为意，道：“多放一些草料进去。”
他做的时候特意用了大口径，为的就是一次多生产一些，这么一点投进去自然没反应。
一旁的人应了一声，立刻又放了更多进去，几乎是小半车的草料都被放进去，这一次脚踏机器的人又多了两个。
机器“吱嘎”声变得更响，很快，就有碾得细碎的草料从里面出来，大约柳叶宽窄，十分均匀。
宋歌看了一下，又道：“换一档。”
一旁人听令，又调节了一下，这一次出来的草料切得更细一些，只有之前一半宽窄。
“再换一档。”
“是！”
被磨得粉碎的草料从里面出来，真的是粉碎——细碎的、绿绒绒的粉末！
所有人眼睛都瞪圆了，这机器虽然是他们亲手打造出来，但是从未想过效果这么快、这么好。
宋歌又道：“接上管子，试试半成品颗粒。”
这一次调试的有些久，换好之后，用了和之前差不多的时间，但是从出料口里“哗啦啦”掉出来的却不是粉末，而是一颗颗细小圆柱体！
有匠人拿了木桶去接着，没一会，就盛了大半桶。
宋歌看了下，觉得特别像猫砂，就是气味还是青草味儿的。
周围人都已经忍不住围过去，出来草粉的时候他们还能明白，但现在出来另一种形态的饲料，让他们的常识受到了冲击，不亚于创造了一个新物种。
连脚踏机器的那些人，他们也在探头去看，一脸惊奇的模样。
宋歌问他们：“还累不累？”
踩机器的人道：“回小公子，现在不怎么累了。”
宋歌想了下，目光落在玄铁机器上，这些玄铁有着超出他认知的重量，大概刚开始机器“开动”起来的时候，带了玄铁本身的重量，并不是这点草料的事。
想到玄铁的锋利，宋歌又让人去弄了一些兽骨和鱼骨来，放进去试了试。
果然毫不费力也粉碎机吃了进去，打碎出来的，依旧是同样的粉末，只是这次粉末变成了白色。
宋歌看他们毫不费力的踩着机器，忍不住问：“放兽骨进去如何，可有什么不同？”
对方摇头：“回小公子，无碍，我等踩着和之前一样……”
一旁北弓营的军汉拱手，傲气道：“小公子，这机器是玄铁打造，和我北弓营最好的弩箭一样的材料，锋利无比，别说区区几根骨头，换了角兽最坚硬的独角，也无碍！”
宋歌满意点头。
锋利好啊，那可以再扩大原料的范围。
宋歌让人把这两台机器搬去了郊外田地附近，就地划了一片地方，挖掘地窖，开始密封发酵。
这是制作青储饲料最容易的办法，大约十几天之后，就能得到一批粗饲料，为了加快时间，宋歌加入了一点菌液。
菌液可以用蘑菇或者豆渣提炼，宋歌选了最易得的豆渣。
原理和窖藏一样，在厌氧环境下使乳酸菌大量繁殖，加快分解，同时也能保留更多的营养。
这一次，宋歌在外面守了三天。
伏三易觉得他这样太辛苦，想要在这里弄个帐篷给他住，宋歌觉得太麻烦，就让他陪自己跑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带”回了系统奖励的那辆马车。
这马车在外头看只是略大一些，看不出什么，但进去之后就觉出不同，这可是系统奖励的“房车”。
要不是那四匹拉车的青骢马太过高大健壮，和现在有些突兀，宋歌真想也换上。
不过有了房车，宋歌住得质量提高了许多。
伏三易也进来感受了下，发现里头什么都有，也放心下来，对他道：“我让人送些软垫过来。”
宋歌道：“不用，床榻是软的。”
伏三易按了两下，不死心：“那就送两条毯子，还有被子，你一个人睡在外头怎么行？”
宋歌向四周看了眼，觉得他这房车条件还可以啊。
伏三易跳下马车，去拿东西了。
再回来的时候，拿的都是双份，这点小心思宋歌瞧在眼里，也没戳破。
*
三天后。
大司农培育出的土豆芽苗开始陆续运送到其他州郡，同时当地官员也开始指导人春耕。
宋歌的第一批饲料，也做好了。
万俟铃音闻讯，第一个跑来，她一来就看到宋歌身边的白金色小马，正埋头在一个箩筐里大口吃东西。
万俟铃音道：“你舍得让玉石眼吃？”
宋歌抬头，笑道：“怎么不舍得，这个它还挺爱吃的，阿姐不是也带了狮子雪过来？”
万俟铃音笑了一声，从白马上一跃而下，牵着它过来道：“我也带狮子雪过来尝尝，若是它肯吃，营地里的马都肯吃。”
“为何这样说？”
“哎，你不知道，营里那些战马挑嘴得很，每回和狮子雪在一块它们都不好好吃饭。”
“……”
宋歌看了一眼矜持的小白马，它头上的小辫子溜光水滑，大而清澈的眼睛也无辜地眨巴两下。
白马挨挨蹭蹭，先是靠近玉石眼，然后慢慢挤开玉石眼。
然后它大口吃起了剩饭。
玉石眼脾气急，在一旁跺脚，宋歌牵着它去了一旁，让人又拿了一箩筐饲料给它。
玉石眼委屈得不行，要不是这饭太香了，它都要气得不肯吃。
宋歌安抚地摸摸它鼻梁，心想这是还没开窍。
狮子雪可是小母马，让让人家也应该。
玉石眼显然没有这概念，气呼呼继续吃饭，还小心眼地背对狮子雪，生怕再被抢饭吃。
一旁的狮子雪显然已经全身心投入到干饭中。
它吃得专注积极，津津有味。
一旁的万俟铃音蹲坐在圆木上，手上捏了几颗饲料，先碾碎看了看，又凑到鼻尖闻了闻，笑着道：“是不错，这饲料虽然怪模怪样，但是看起来能放一段时间，比草料要扎实许多。”
宋歌道：“嗯，不过还要再试试，少量多次，看看能代替多少草料。”
万俟铃音点点头，“谨慎些也好。”
宋歌只有上一个世界的经验，正常的马因为不是反刍动物，发酵后的饲料虽然适口性好且营养丰富，但它们不耐酸，只能代替三成左右草料，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马如何。
万俟铃音则是因为没见过这新奇事物，所以带了点小心，她倒是不担心战马，毕竟在漠北那冰天雪地里饿极了吃雪渣、嚼树枝的时候都有。
玉石眼吃了半箩筐，狮子雪吃了一筐半。
两匹马意犹未尽。
宋歌已经不敢让它们再吃了。
观察了大半天，瞧着两匹马精神都很好，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狮子雪甚至还能溜达着跑去偷偷咬了大司农刚种下的菜。
万俟铃音道：“好像没事？”
宋歌点点头，道：“嗯，今日先喂这些，我让人给阿姐运一些带回去，你这几天慢慢替换一下，若是没什么事，就可以送去军中了。”
万俟铃音兴奋道：“阿照，你能拿出多少？”
宋歌比了一根手指，笑眯眯看她。
万俟铃音疑惑：“一车？”不能啊，她和阿照关系这么好，怎么才一车。
宋歌道：“阿姐，我把这一台机器送你。”
万俟铃音神色动容，正要说话，又听见宋歌道：“不止是机器，我把地窖和高塔的图纸也一并给你，若是漠北冻土太硬，阿姐可以修建高塔，另外我再配几桶菌液……哦，这个是‘催熟’饲料用的，能快上许多，三天左右就能出一批饲料，而且不拘什么草料，像是稻壳、豆粕、秸秆和芋粟芯什么的，粉碎了都能用。”
万俟铃音看着他，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东西对旁人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她，对军中战马来说太重要了。
尤其是现在，她本以为能弄到一批饲料就好，这样就能养活小半战马，咬咬牙也能坚持下去，但她从未没想到阿照把这些毫无保留都给了她。
万俟铃音忽然拔出随身携带的一柄弯刀，薄刃闪过微微寒芒，弯刀贴在她手臂上，抬起之后再次郑重向宋歌行礼，这次是按军中规矩。
一旁有兵士看到，立刻抽出携带武器，做了同样的姿势。
宋歌不知道这是何意，摆摆手道：“阿姐不必……”
万俟铃音收回弯刀，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阿照，这次我欠你一份人情，以后一定补上。”
宋歌轻松了些，也笑了：“那阿姐现在就能帮我，北弓营的铁匠个个都厉害，我想请他们再多留几日，再帮我多打两台机器，凉州那边也正需要。”
“好。”
万俟铃音看向他的视线都柔和起来，抬手为宋歌正了一下束发的小玉冠。
老远处，伏三易骑马往这边跑，他头顶上还有一只小九官鸟盘旋，叽叽喳喳叫个不住，伏三易喊一声“阿照”，它就跟着学一句。
这俩没走近，宋歌就被吵得头疼。
万俟铃音也瞧见了，笑了下，带了机器和一名工匠回去，其余北弓营的人尽数留给了宋歌。
伏三易是替宋长煦来传话的，绀珠气鼓鼓站在他肩上，抢着说话，俩人声音一前一后几乎重叠在一起：“阿照，宋太傅喊你回去，有事要同你商量。”
宋歌嗯了一声，要回马车上去，伏三易也跟着他一起上去。
宋歌问：“是什么事？”
伏三易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猜，或许和宫里有关。”
宋歌：“宫里？你王叔又闹出什么事了？”
伏三易看了左右，略微凑近他一点小声道：“宫里死了两位皇子，其中有一位是元家的。”
宋歌眉头跳动一下，问：“四皇子伏震？”
伏三易摇头：“不是，是另外一位，元家还有一位贵妃，去年底刚册封的，死去的小皇子才几岁大，元贵妃哭得昏死过去。这事儿闹得很大，王叔从司星楼出来了，太子哥哥也进宫去了……”
伏三易把知道的都告诉宋歌，不过这事太过隐秘，他知道的也不多。
宋歌叹了一声，大梁如今外忧内患，皇宫里也不稳，只希望太子能稳住朝堂。
比起王叔，宋歌觉得太子和万俟铃音更适合那张龙椅，这二位看起来都有先帝和萧皇后的影子，一生一世一双人。
若是换了太子继位，就好了。
宋歌想到这里，又记起万俟铃音之前做的那个动作，学了一下问伏三易：“刚才阿姐手持弯刀做了这样一个姿势，这是军中行礼？是什么意思？”
“是，但也不全是。”伏三易带了几分认真道：“这是以万俟一族起誓，永不为敌，永不背叛。”
他说完表情略微放松了一点，又笑道：“阿姐家里一族也就她家里三人嘛，不过以后她的亲兵见了你也是要行礼的，如同见了阿姐一般。”
宋歌本来还有些怔愣，听见他这么说，哭笑不得。
万俟一族的武魄都是金麒麟，是天生的强者，也都是一脉单传，大元帅夫妻只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伏三易解了随身佩戴的小匕首，也学着万俟铃音做了一个同样的姿势，单膝跪在宋歌脚边，宋歌吓了一跳，马车上狭窄，躲也没处躲开。
伏三易仰头看他，轻笑道：“阿照，我也向你起誓，永不为敌，永不背叛。”
作者有话说:
第163章明月奴80[VIP]\\x\\h\\w\\x\\6\\c\\o\\m(x/h/w/x/6/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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