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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故人(一)
乐无涯沉吟良久。
半晌,他捏住项知节的脸颊,不轻不重地一拧:“谁也不折。()•()”
上辈子他能保全所有人,这辈子凭什么不能求个十全十美?
项知节轻声道:“彩云易散琉璃脆,终归小满胜万全。❁()❁()•(o)”
他虽是胆大包天,连前任权臣都敢往自己怀里搂,可即便如此,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与五哥皆非嫡非长,次序又紧挨着。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赢家是谁。
难说兄弟二人走到最后,不会迎来又一个玄武门,落得个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结局。
项知节既要为了乐无涯思进,亦要为了乐无涯思退。
“‘小满’?谁稀得要那个?”乐无涯把人抓过来,慢条斯理地替他整理领口,语气中却是满满的张扬骄矜之意,“你忘了?我是赫连家的乌鸦,什么好东西都是要叼回窝里的,这个也要,那个也要。”
项知节乖顺地任他摆布。
心中的那点犹豫,也自作烟云散了。
四周光线淡淡,只余风灯摇曳,将二人的影子交叠在一处。
项知节目光下落。
为着方便爬墙,乐无涯的裤脚原是紧紧扎着的,然而翻墙过后,绑带松开了些。
项知节抬起一点脚尖,一下一下,轻轻撩他散开的裤脚。
乐无涯没察觉他的小动作,将手停在他的领口,于竹影月痕下静静望着他:“项知节,我这次回来,你是第一个认得我的,也是第一个看到我的。”
“你要一直看着我。”
“……别让我某天回头瞧不见你,知道了吗?”
项知节心神一阵震荡,胸腔中宛有羽尖扫过,带着微微的痒与疼,教人忍不住要按住心口,好缓解那一阵阵的悸动。
他轻声道:“老师嘱咐,学生谨记。”
喂他吃了颗定心丸后,乐无涯又道:“皇上到底还是忌惮我这张脸。现在不发落我,无非是抓不住我的马脚。他如此发落你,既是在拿你撒气,也是有意试探,好叫你我离心。”
项知节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乐无涯皱眉,“知道还不写信给我?”
项知节:“总要做戏给父皇看。”
乐无涯微微眯眼,挑剔道:“……戏外呢?戏外也没个只字片语给我?”
项知节老实地伸手入怀:“有倒是有,只是在想要如何送才好。”
乐无涯探头探脑:“叫我看看,说了些什么?”
没想到,项知节只是做了个假动作,趁他靠近,一把将乐无涯揽入了怀里,好叫他听自己心跳声。
乐无涯没有乱动,难得乖静地伏在他怀里,耳闻他心动愈快,呼吸急促。
半晌后,项知节小心翼翼地问:“老师,我这么写,您还满意吗?”
乐无涯直起身子,一本正经地点评道:“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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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只是相比之下。
若与往日相比,六皇子府没有任何变化,仍是内外严整,面貌肃然,下人们各司其职,洒扫的洒扫,看门的看门,并没有因为主子的差事变动而稍有懈怠,颇有几分波澜不兴、宠辱不惊的意味。
裘斯年还想看得细致些,便绕到这个早就相看好的薄弱处,谁想刚一露头,便有一颗弹子劈面打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偏过头去,伸手去接,被震得手心发麻。
他情知不好,抽身即退。
按理说,在驱赶走自己这个不速之客后,这人就该返回六皇子身边戍卫,并叫阖府点起灯来,防备刺客了。
身后之人却是个认死理的,非要追到他不可。
被追出一里地后,裘斯年已猜到了这死轴死轴的追击者的身份。
他寻了处无人居住的闲居,直闯而入,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幅书册,取出墨汁笔,这才停住脚步,回头一望——
看到的东西,叫裘斯年毛骨悚然:
姜鹤注意到他伸手入怀后,已经把火·铳掏出一半来了!
不过,在发现他只是在拿纸笔时,姜鹤将铳口微微下压,问道:“你是何人?”
裘斯年自是不能明说自己是谁,飞速写下两字:“误会。”
随即,他亮出了圜狱令牌。
按理说,但凡有点眼色的侍卫,见此令牌就该知道他是奉皇命行事,回一声“误会”,知趣退去就是。
但很可惜,姜鹤并没有“眼色”这种东西。
不仅如此,他更是对“圜狱”这个名称全无好感。
他记得,他们家小将军正是在圜狱中殒身丧命的。
况且,姜鹤并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不是跟着闻人大人来的,至于是否听到他与六皇子的密谈,更是尚未可知。
小将军教过他,机密若是被人窃听了去,为求万全,灭口亦可。
“何来误会?”姜鹤面无表情,四下转着眼珠,寻找着合适的埋尸地,“你夜闯王府,图谋不轨,还有何误会可言?”
由于他的眼神过于露骨,以至于一眼便瞧出他在想什么的裘斯年:“……”
他只好把话写得明白些:“你我各为其主,各尽人事。”
姜鹤虽然不喜他,闻言却也认同不已,更加坚定了要把他埋在这里的心思:“是的。各尽人事,所以你莫要怪我。”
说着,他把火·铳收了起来。
这东西动静太大。
他从腰间拔出了双股剑。
为了方便行动,所以轻装简行,没有带武器的裘斯年:“……”
纵是如此,以裘斯年的好身手,真和姜鹤对上,也不至于坐以待毙。
他只是不愿和姜鹤打起来而已。
他写道:“我不与你争斗。”
姜鹤:“不行。我要与你争斗。”
裘斯年只得把话挑得明白些:“住手。有人托我护你。”
姜鹤:“谁?”
裘斯年不愿写明其人名姓,因为他不敢保证姜鹤是否变心,便只好含糊写道:“故人。”
姜鹤:“谁?”
闻言,裘斯年心头沉寂多年的感情忽而翻涌起来。
大人把他打发到圜狱前,曾托他照顾两个人。
秦星钺远在边陲,他鞭长莫及,却还是尽力周全,托裴鸣岐在南亭给他谋了一份兵房吏员的差事。
姜鹤一到京,他便将他运作留京,选作金吾卫,时时关照,又额外给他不少花红表里,叫这无依无靠的人至少不愁银钱开销。
但凡有好差事,裘斯年更是总设计派他前往。
譬如上次,姜鹤能跟着六、七两位皇子代天巡狩,就是裘斯年暗中运作的结果。
因此,即使姜鹤与他相见不识,裘斯年待他也颇有几分情谊。
在这样的情绪驱使下,他不由奋笔疾书:“……护我之人。眷你之人。天下至善之人。我的恩人。”
姜鹤好奇地歪头:“……谁呀?”
裘斯年:“……”
他写得手都酸了,这人如何还是不开窍?
大人到底为什么要宠这么个榆木疙瘩?
第267章故人(二)\\x\\h\\w\\x\\6\\c\\o\\m(x/h/w/x/6/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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