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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夜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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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夜奔

许静则将餐盘摆在病床桌上,又给林奕倒了杯温水。林奕迟迟不拿起筷子,抬起头,红肿着眼睛问:“小则,你答应妈妈,以后不要再见他了,你就当没这么个人,好不好?”

许静则转身拉过椅子,说:“先吃饭吧妈。”

林奕又摇头,伸出手握住许静则的手腕:“你答应我。”

许静则没抗拒,只是抬眼问:“妈。我爸是不是真的把他家里害了。”

“……是。”

许静则有些疲倦地掐了鼻梁,轻声说:“那是咱们对不起他在先。而且他也真的没做过伤害我的事情。”

林奕的声音骤然拔高了,她盯着许静则的眼睛:“小则,你告诉妈妈,你们俩是谁先主动的?”

许静则回以沉默。

“是不是也是他让你去的北京?”林奕越说越激动:“你还不明白,他是放长线,他想把咱们家拆散了,想骗你走!你一个人在北京,他想害你不是比在北城容易?”

“妈,”许静则握住林奕的手安抚她,他好像被一块重石压着,整个人都喘不过气,却努力地保持平静,说:“你也和他相处过,你也像叫我一样叫他小宁的,你是真心觉得他是这样的人吗。”

林奕一时无言。

“吃饭。一会饭凉了。”许静则说。

此时病房门口传来敲门声,王胖子捧着一束花和一袋水果走进来,喜庆地朝林奕喊:“阿姨,听许静则说您病了,我来看看您!”

一句话喊得中气十足,还穿得人模狗样,跟报幕似的。许静则心想,这货把探病当是拜年呢。

王胖子陪着林奕说话,许静则便走到病房外,去卫生间里接了把凉水洗了脸。

凉水一激,他清醒了点,随后感觉胃有点痛,他望着镜子,看自己眼睛下面两道青,才想起来他打早上到现在连饭都没吃。

觉也睡不着,饭也没胃口。纵使这样,他还是去医院里的便利店买了个面包,找到个长椅坐着,机械地啃。

许静则想,必须得吃啊。他要是再倒了,还能找谁去。

是等林奕进了医院,许静则才明白“孤儿寡母”这四个字什么意思。

许天根本就联系不上,许静则打了几个电话都是不在服务区,许静则干脆放弃,当没这么个爹。这两天他来来回回跑缴费,问医生,半夜陪床躺在那,就是直挺挺地耗着:

累,但一点也睡不着。闭上眼睛他就想秦惟宁,想林奕,想许天,把所有的事都在脑子里盘算无数遍,也盘算不明白。

干脆他就不想了,来不及想了。每个人都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几个姨妈倒是过来了,要是在往常,他就跟只小狗似的,扑进姨妈怀里让他几个姨妈来回摩挲。

这回他没有,他只是把姨妈们送出病房外,礼貌温和地送客:姨妈您先回去吧,这有我呢,我妈没什么事,她真有事我再联系您,肯定不自己硬挺着。

因为许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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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一分钟都不能晚。我把所有事情都说给你听ツ()ツ()•(o),就这一面,耽误不了你多久。准时。”

说完,秦惟宁那边就将电话挂了。许静则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七点半。他打车过去,可能也就十多分钟就可以到。

“行了,你去吧。我在这帮你照顾阿姨。什么话还是说开了好。”王胖子道。

许静则略一点头,王胖子一甩手:“别说谢啊,太生分。”

许静则就只朝王胖子笑了,用力拍了对方肩膀。

现在是七点半。

秦惟宁已经穿好外套,他又低头整理鞋带,再抬起头一瞥,行李箱安然摆在他床头。

他伸手去拉卧室门,听见哐啷哐啷的响,门没反应。李当歌在外面挂了链锁,把他锁在房里,不让他出去。

秦惟宁收回手,想,那就不拿行李箱。他把几件要紧东西塞进书包,背上,轻轻拉开窗户。

七点半,夏天天黑得晚,此时天将黑。秦惟宁低头看,还是仓库顶上的那块蓝色彩钢板,一旁昏黄的灯打在钢板上,昏暗里泛着微光。

秦惟宁想也没想,就直接往下跳。

直到他从钢板上滑落下来,重重地摔在楼外石砖地面上时,他才想起来,这两天一直在下雨。

他蜷在地上捂住右腿,冷汗先一步地落,砸在粉褐色地砖上,又像雨。他的右腿钻心的疼,秦惟宁恍惚间思考,好像没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那应该就是没断。

没断就不疼。因此他用手臂支起身子,弯下腰去拍拍身上灰尘,左腿拖着右腿,扶着小区的灰墙,一步一步,朝外挪。

秦惟宁想好了,就今晚的车,北城到北京。他弄不到那么多钱,暂时养不起许静则也没有关系,他再去想办法。

许静则,你就把一切都抛下吧。我们约定的一辈子,说到就要做到。

要准时,一分钟都不能晚。

秦惟宁咬着牙,低头看了眼时间。短短的几百米,他走了将近十分钟,一步一疼。

要准时。他不再看了,继续向前,走到路边去拦车。

七点四十。

北城二院门口悬着巨大的时钟,许静则抬头,七点四十。

正当他要迈出医院门,他的手机响了,一接通那边便是王胖子压低了的焦急声音:“许司令,阿姨一直问我你去哪了,我说你去卫生间了,她不信,让我去找你,我拖了一会儿,她现在要自己去找,要不你先回来,我怕阿姨这边出什么问题啊。”

他赶紧说完,电话里又传来他对林奕说话的声音:“哎哟阿姨,你这是干嘛啊,许静则就在楼里呢,我能骗你吗,你说我就照顾你这么一会,你要是出事儿了我可怎么交代,哎阿姨,别动别动——”

林奕歇斯底里地在那边喊:“许静则,你回来!要不然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许静则放下手机,医院门外停着一排等客的出租车,在夜幕里闪着绿色的光。塑料门帘被风吹起,卷动拍响。

就差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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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许静则闭上眼睛()•(),仰起头➱[(.)]➱()•(),把头慢慢地拗过去。好像有个气球在他胸膛里不断膨胀,加压,绷得发紧发亮。

他转头了。

湖滨公园的报时钟敲响,慢慢悠悠地晃了八下。

凉亭里本来有人,仿佛是被秦惟宁身边的低气压给吓到了,纷纷离开。

只剩下秦惟宁一个人,他把包扔在凉亭桌上,抬起手腕,拿出手机,校对时间。

都是八点钟。没有谁快了。他一直盯着,直到所有的时间都变成8:01。

秦惟宁就站在那里,公园里的灯逐渐熄灭,不知名的虫子绕着他飞来飞去。

通往凉亭的灌木路口,许静则终于出现。

许静则的每一步都像是很沉,脸色苍白到有点发灰,头发也没有理,歪七扭八地四边倒。

不知怎的,秦惟宁看到许静则的那一刻,竟先想到一节语文课。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

刚从师范大学毕业的语文老师还带着一腔对文学的热爱之情,在黑板上提笔写下这八个大字。写完后他连手上粉笔灰都来不及拍,推一推高度近视的眼镜,兴致高昂地说,水浒传里的这场雪,是中国文学史乃至世界文学史上最经典的一场雪。

林冲,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妻子险些受辱,又被陷害入了白虎堂,被刺配沧州途中又差点被暗害,即便沦落至此,他还是天真地想要接受改造,重新做人。

但来了一场雪。

因这一场雪,雪还带着风,草料场的大火无法挽救,烧个干净;也因这一场雪,林冲躲在暗处听见贼人谋划,终于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暴怒杀人,抛下忠孝节义,落草为寇,上梁山去。

一环又套一环,如若没有这一场雪,林冲还是想要认命留下。因为他抛不开、褪不去,他想他家中老母,还想他曾做八十万禁军教头征讨吐蕃。

跑了就是沦落为贼,无名无分。

而今夜,盛夏的夜里,没有那一场无可挽回的大雪。

只有秦惟宁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乌鸦阵阵起松梢,数声残角断渔樵。

望家乡,去路遥。

俺这里吉凶未可知,她那里生死应难料。

奔走荒郊,残性命挣出一条。

“许静则,你迟到了。”秦惟宁说,“迟到了一个小时。”

许静则盯着秦惟宁的脸,大口喘气。秦惟宁的表情还是淡漠的,看着他时仿佛很远。

许静则怀疑自己是炸了肺,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想说,秦惟宁,我连着两天几乎都没睡着觉,为了见你,我妈差点和我以死相逼。我安顿好她才能过来,而你见我的第一句是怪我迟到了。

我真怀疑,你的血都是冷的吗,谁也捂不热你。

许静则喘匀了气,只感觉到一股从心底漫上来的疲倦,他懒得争了:“有什么话你说吧。”

秦惟宁一眨不眨地看着许静则,他真想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看下去。

可是不成啦,因为我说了要准时,你却迟到。我就知道你抛不下你家里,你放不下、跟不了我去北京。

可你也不能留下来。因为你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你没了钱就什么也做不成。

没了钱你就再也笑不出来,再也做不成你的大侠,再也讲不出那么多夸夸其谈的大道理。

“你的腿怎么回事。”许静则突然问。

“许静则。”秦惟宁平淡地打断他,“我不是同性恋。每一次跟你上床,我都觉得特别恶心,但我得忍着。我每次看到你我也觉得恶心,我真不知道你怎么能那么虚伪,是不是因为你花着你爸的脏钱,所以你干什么都觉得特别轻松,特别心安理得,你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

“被你提前发现了也好,我也快忍不下去了。你妈进医院就是上天对你家的报应,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第51章小黑\\x\\h\\w\\x\\6\\c\\o\\m(x/h/w/x/6/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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