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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12
到了晚上五点,贺临就有点坐不住了,拉着黎尚问着路往办事的地方走去。
那么多人聚会,在家里肯定是坐不下的,村子里有个举办这种活动的专门场地。
场地外圈是高高的围墙,前后有门,里面是一片可以摆酒席的空地,前面不远处是个半高的戏台子,大概是过去唱戏用的。
黎尚走到了场地门口,抬起头就看到了红色和白色的装饰,长长的红白布条挂满了正门口的屋檐,红色为主,白色点缀。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大大的红色花结。
看上去就有点让人说不出的诡异。
几名当地人正在利索地擦好桌子,摆上椅子。
看得出来,在本地已经办过很多次类似的活动了。
门口有签到台,负责登记的是名中年男人,一看到他们到了,让他们签了名字。
男人没有多说话,接过了红包,对着他们鞠了一躬,就让他们进去了。
姜婉儿先到了,将他们领到了一个桌子去,那桌子靠近台子,是在舞台的右侧面。她和别人换了个位置,和他们同桌。
贺临向她打听:“你二伯姜善仁呢?”
他们下午就是去找他,发现他和媳妇不在家中才出来的。
姜婉儿指了下:“后厨忙活呢,他是村子里帮厨的,我二伯母虽然干不了重活,但是简单的也能做点,正帮忙摘菜呢。”
这种时候那两个人应该正在忙碌,贺临没过去急着问话。
他继续问道:“那边主桌坐的是谁啊?”他只认得其中的丁村长,此时丁盛正和旁边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相谈甚欢。
姜婉儿向他们介绍道:“都是村子里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丁村长,鲍书记,马婆婆,那个戴眼镜的,是村子里的卫生院的主任。我爷爷回头也会坐在那桌。”
过了一会,一个棺材先被一众年轻的小伙子给抬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撒着白色的纸钱。棺材就放在了戏台子的后方。
他们来的时候看过资料,今天去世的是村子里一位八十七岁的老头,结婚的是他的孙子。
贺临问姜婉儿:“你们这里是土葬还是火葬啊?”
姜婉儿道:“土葬,这里地广人稀,村子后面有专门的土葬用地。”
贺临小声问她:“那这位去世的老人,等过几天就要入葬吗?”
姜婉儿摇头:“每年冬天都是停葬期,因为这里冬天的土都冻住了,完全挖不下去。我大伯当村长的时候,就在村子里的卫生院后面,找了个地方,买了几个大冷柜,冬天谁家有人去世了,就可以在里面冻上一段时间,等到春暖花开,再去入殓。大人都开玩笑,说是现代义庄。”
黎尚听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轻轻地拉了拉贺临。
贺临侧头看他,黎尚凑到了他的耳边小声说:“有卫生院的病例,村委会就能开具死亡证明。”
贺临会意,轻轻点头,他以前曾听说过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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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但却原始诡异。
看起来像是在祭祀,或者是在祈福。
姜婉儿向他们解释:“这是村子里的祈福舞,向山神祈福用的,只要是大事都要跳一下。”
终于,音乐声停了,那些跳舞的小伙子从台子上下来,在他们不远处开了一桌,一个个掀开了面具,准备开吃。
这个节目之后,是皮影戏的表演,师傅们在靠近主桌的地方搬上了一个影台子,灯光透过幕布的后侧打了过来。
舞皮影的人用的是方言,黎尚听不太懂,皮影的形象也很抽象,看不出是古代的穿着还是现代的人物,只知道有个大辫子的是女性角色。
小孩子们却非常喜欢,一个一个凑上前去看着那些运动着的小人,时不时开心鼓掌。
黎尚坐在那里猜剧情。
这种舞台剧目,他看得不多,上初中时的老师在大教室里给他们放过几出。
到了现在还有印象的,一出是语文课上学过的话剧《雷雨》,还有一出是歌剧版的《白毛女》。
他有点昏昏沉沉的,好像大脑里就把这两部的剧情给杂糅在了一起,看不懂的地方引发了联想。却又和眼前的皮影戏似乎能够诡异地对应上。
一时间,四凤冲了出去,一时间,喜儿又在原地转圈了。
他一侧头,看贺临看得还挺专注的。
黎尚忽然想起来,当年在大教室看那些的时候,贺临应该也在。他说不定还记得什么。而且他听不懂那些方言,贺临说不定能听懂一些。
黎尚小声问他:“这出戏是什么?”
贺临回他:“《白蛇传》啊。”
好么,和他猜的一点也不沾边。
黎尚默默转过头,主打一个我不说,你就不知道我没看出来,他在一旁安静地坐着继续看。
演这一出戏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一个皮影的头忽然掉了,师傅们似乎已经对这种事故习以为常,飞速地修了一下,缝上脑袋以后,戏就继续演。
这节目还挺长,黎尚看了一会,有点昏昏欲睡,把目光转移到了旁侧的布结上。
黎尚忽然觉得,那些红白交错的装饰物,红的像是血,白色的像是雪,两种颜色交错在一起,随着忽明忽暗的光亮,闪烁摇曳,互相交替,如幻境般让人感觉到不适。
转瞬间,四周的嬉笑声渐渐远去了,他的耳边只剩皮影戏的鼓点。
黎尚的目光穿过人群,看到周若安也来了,坐在下方的一桌,怀里抱着幼小的孩子,那孩子正在哇哇哭着。
前面是结婚的新人,木偶一般穿着红色嫁衣的新娘,后面放着棺材。既有啼哭的婴儿,又有垂暮的老朽。
黎尚因为眼前的一幕有点恍惚。
人生的生老病死,这辈子,似乎都凝在这一处了。
似是有呼啸的风声从黎尚的耳边略过,喜乐配合着丧乐,又夹杂着孩子的哭声以及细细密密的人生,同时涌进黎尚的脑子里,一幅幅画面如走马灯般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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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花终于结束,一时台子上空了,夜色渐深,席也吃得差不多了,似乎就等着众人离场。可这活动却没结束,主桌的人们没离开,其他的人也就没动。
贺临有些奇怪,姜婉儿这趟厕所未必去得时间太久了。
他正想和黎尚说这件事,就见到姜婉儿哭着跑了进来,直奔了丁村长所在的主桌。
丁村长原本正在喝酒,听了姜婉儿的话,在那里开口说着:“没关系啊,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的爷爷姜若愚在一旁默不作声。
看到女儿哭了,一时间,姜崇礼和妻子也围拢了过去。
贺临招呼黎尚:“走,我们也过去看看。”
黎尚默不作声地起身,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一走近那一桌,丁盛就拉着姜婉儿道:“你看你不是刚才还说什么要找警察,警察这不是来了嘛。”
姜婉儿见状低头扭身,反倒一副不好意思说的样子。
姜崇礼拉住了她笑道:“小事,小事,不劳烦两位警官了。”
贺临却一眼看出来里面有问题,他看向了姜婉儿问:“你刚才出去遇到危险了?”
姜婉儿脸色还是白着,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她擦了眼泪开口:“我刚才去厕所回来,正想着进来看节目呢,忽然从一旁跑过来一个男人,按住我就亲。还把我压在了墙上,我当时特别害怕,挣扎了好一会,最后踢了他两脚,才挣脱跑了过来。”
听到这个描述,黎尚和贺临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瞬间就想起了下午周希安提供给他们的影像。
看起来这村子里是有男人心怀不轨,只是不知道这次犯事的和之前影像里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贺临问姜婉儿:“是村子里的人吗?你认识吗?”
姜婉儿略微迟疑:“天黑慌张我没看清,他穿着跳舞的衣服,面具顶在头顶上,应该是之前跳祈福舞的人。”
贺临转头看向旁边的那一桌。
黎尚小声对他道:“十选一。”
刚才那个节目,他们都看过了,领舞的一个人,穿的衣服颜色不一样,其他的伴舞有十个人,正好都坐在那桌。
刚才,大部分人坐在那里没有动,那不在现场的,应该就是嫌疑人了。
丁村长双手抱臂:“贺队长,要不你们就帮我们把人找找?”
他似乎是把这件事当做了考题,想要试探他们。丁村长和一众村子里的人凑在一旁看热闹,等着看贺临怎么处理。
贺临不慌不忙地笑道:“那就耽误大家一会时间。”
他说着走到了那桌旁问那些人:“你们刚才有人离开座位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还有人道:“光顾着看节目了,没留神。”
那些年轻人年龄相似,体型也差不多,要想区分还有点困难。
贺临道:“你们说说自己的名字和年龄。”
十个年轻人很快就挨个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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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临没能全记下来,但是他知道黎尚肯定能记住。
那些人一边说,贺临一边观察他们的动作,神态,表情,特别仔细观察他们的手,还有身上的各种细节。
这是刑侦的基本功,看的就是微表情,微细节。
心理素质好的罪犯那是多少次也不一定能够遇上一个,大部分的犯罪者遇到了警察的盘问都会心虚,紧张。
见的嫌疑人多了,老刑警都会有自己的预判。
贺临绕着桌子转了一圈,伸出手拍了拍其中一位年轻人,一脸笃定地问他道:“你刚才出去了吧?”
那年轻人身体一抖,急忙否认:“我一直在这里没动。”
贺临原本是连猜带诈,一听他那心虚的语气,反倒是有了答案。他指了指男人肩膀上轻微的灼痕:“这是铁花落下来时烧的吧。”
如果正常坐在这里,距离戏台子较远,肩上是不会留下这种灼烧痕迹的。
男人顿时一愣,慌忙改口道:“我忘记说了,我就是中途去了个厕所,又没干什么别的?”
这话说的,就更可疑了。
黎尚也没放过他,他没说话,默不作声地指了指男人的裤子。
贺临顿时会意,开口道:“你这裤子上被踢的痕迹还在呢。”
男人赶忙把腿往后一撤,那是个明显心虚的动作。
刚才姜婉儿的脚上踩了积雪,然后又踹了那男人两脚,自然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些不太明显的痕迹。
姜婉儿见这么快就找到了正主,过去作势就要打那人:“章程,好歹同学过几年,我可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
那青年人连忙护住自己的头:“我喝多了,好久不见你,我本来是想要和你开个玩笑呢。”
旁边有个人似乎是章程的亲戚,打圆场道:“哎呀,他肯定是多喝了几口就得意忘形了,不是什么大事。”
丁村长淡笑着,转过头来看向贺临:“两位警官还在这里,你们看看,这样值得抓吗?”
贺临一脸正气道:“强吻属于猥亵,按照法律需要五日以上十日以下的拘留。”
一听这话,章程急了:“我也就是亲了一口,我……”刚说到这里,旁边的亲戚就开始拉着他,捂他的嘴。
贺临问:“什么?”
他家亲戚道:“没什么,真的喝多了。”
黎尚这时又拉了拉贺临,小声对他说:“这人不是视频里的那个人。”
虽然视频不太清晰,但是眼前的男人明显要更瘦更高一些。
章程这时也似乎是酒醒了,低着头说:“之前我都没犯过,我就这一次,你们宽宏大量,饶过我吧。”
姜崇礼也道:“算了算了,都是误会,大过年的,回头真拘走了,我们两家还不好来往了。”他又转头对姜婉儿道,“你也说个话。”
贺临对姜婉儿道:“别怕,你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说,我们在呢。”
姜婉儿顿时有了底气,她吸了一口气道:“也就是今天没出什么大事,如果真的出了事呢?万一他把我拉到哪里去,那我今天岂不是……”随后她继续道,“这世间总是有法的吧,这么多人看着,我人也丢了,总不能让人这么白白欺负了。”
女孩的一席话,忽然让嘈杂的现场变得鸦雀无声。
姜婉儿说到了这里,又是哽咽想哭。
贺临正想安慰她,就见一只苍老的手放在了姜婉儿的肩头,是姜若愚站了起来。
老人脸上严肃,一丝不苟,他抬起头,对其余的人道:“婉儿说得没错,我们姜家人不能受这种欺负。在寒桦村,就该赏罚分明,章程做错了事,就该受罚。”
这么一说,章程顿时垂头不说话了,村子里的其他人也没再说什么。
丁村长板起脸来,对贺临道:“那就麻烦贺警官了,你们来安排吧,好好教育教育。”他转头对章程说,“你也正好长个记性,等你出来,也许还能赶个年夜饭。”
贺临见状,给派出所的张警官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让他们明天约一名女警察来做笔录,又让他们安排流程,准备把章程送去拘留,这件事才算是圆满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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